袭人是小说《红楼梦》中的关键人物之一,是金陵十二钗中的一个。让趣历史小编带大家拨开历史的迷雾,回到那刀光剑影的年代。
在《红楼梦》中,若要排出十个优秀的丫鬟,袭人必定能上榜,因为她能力出众,处事圆滑,为人随和,素被众人称为至贤至善的第一人。
但是,若要排出十个结局最悲惨的丫鬟,袭人同样能上榜,或许她,还是最后一名。如此优秀的袭人,为何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接下来,就来我们一同,来回顾一下袭人这个丫鬟极具戏剧性的一生。
1、袭人的巅峰时期。
袭人的巅峰时期是什么?或许有人会说,是她投靠王夫人,获得准姨娘的待遇。其实细想,并非如此,因为在王夫人的身边并不缺优秀的丫鬟,再者说,袭人是贾母的丫鬟,这种与生俱来的隔阂,是抹不掉的。
在封建社会,不仅君臣之间讲究忠孝,即便是主子奴才之间,这也是她们之间相处的底线。所以,对于袭人投靠王夫人,不仅贾母会记恨她,同样,王夫人也不会真心待她;从本质上来说,袭人,不过是王夫人对抗晴雯,让她们互相争斗的砝码,就如她利用宝钗,对抗“木石前盟”一样。
那如此看来,袭人的巅峰时期是什么呢?
也许,就是在贾母将她安排到宝玉的身边,成为第一大丫鬟这一刻。作为贾母最为疼爱的宝玉,在安排服侍他的丫鬟人选上,很显然,贾母不会独自做主,而会同王夫人一同商量。也就是说,袭人服侍宝玉的地位,很可能是得到贾母、王夫人公认的。
其实,袭人能服侍宝玉,也是经受过贾母长期考验的,因为在这之前,她不仅在贾母身边服侍了几年,并且,还服侍了史湘云一段时间。或许,正是因为她对各个主子的忠心,在服侍每一个主子的时候所展现的那种痴,才让贾母等人放心。
身处于巅峰时期的袭人,具有什么好处呢?很直接的一点,就是待遇好。她是宝玉身边的丫鬟收入最好的一个,一两银子一个月;除此之外,因为宝玉在贾府中的地位,逢年过节的种种礼物、贾府主子的恩赏,想来她也是占头一分。
晴雯被撵,在哥嫂家去世后,她的哥嫂将她的衣物卖了,得了三四百两银子;而晴雯,仅在贾府生活六年,她是十岁进入贾府的;但显然,袭人比她更早,自然,若袭人能安安稳稳服侍宝玉,即便成不了姨娘,将来被宝玉放出去,只怕也能存下一千两银子。
而一千两银子什么概念呢?如刘姥姥女婿一家,一年的开销才需要20多两银子,可见,她的下半生,必然也能过得非常滋润了。
只是袭人不甘心,面对突然出现的晴雯,面对贾母有心栽培的宝玉未来的小妾,她选择了背叛,而这,便是她悲剧的开始。
2、姨娘之梦破碎的袭人。
《红楼梦》第五回,贾宝玉在秦可卿的房间做了一回春梦,袭人,在服侍他起床时发现了他的私人秘密,回到荣国府后,她趁着众人不在的机会,以给宝玉换衣服为由,主动勾起宝玉梦中之事,而与他偷试云雨。
自此,她与宝玉关系瞬间升温。
《红楼梦》第三十三回,因为琪官、金钏儿之事,贾宝玉惨遭贾政的毒打。袭人借着这次机会,向王夫人进言,让王夫人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理由将宝玉搬出大观园,而她的出发点,以宝玉的名声考虑,正说中的王夫人的软肋,所以王夫人大为震撼。
只是,作为贾母一手提拔的袭人,这番话,她难道不更应该向贾母汇报吗?可见,袭人投靠王夫人,是主动的,是处心积虑的。
在贾府之中生活了几十年的王夫人,何曾看不透袭人的小把戏?不过是为争取那半个主子的姨娘之位。好吧,正好晴雯那个漂亮的小蹄子让人讨厌,那就让你们之间互掐吧。所以她,当即给了袭人口头上的承诺。
没过多久,王夫人又当着薛姨妈、宝钗的面,正式向凤姐提出,将袭人的月钱从贾母处止住,每个月,从她的二十两银子中拿出二两一钱,今后,凡事赵姨娘、周姨娘有的,袭人都有。从这一刻开始,袭人享受了准姨娘的待遇。
不仅贾府上下的人,知道了她特殊的身份,即便是锦乡芸的妓女云儿,也知道袭人是宝玉的宝贝了。
再到袭人的母亲病重,王熙凤在王夫人的嘱咐下,将她打扮的如贵妇省亲一般,更是将她的特殊身份,传播到了贾府之外。
面对如此的待遇,袭人眉开眼笑的生活着,但却完全忘了,这份体面背后的危机。
怎么说呢?就如鸳鸯讽刺袭人与平儿所说的:
你们自为都有了结果了,将来都是做姨娘的。据我看,天下的事未必都遂心如意。你们且收着些儿,别忒乐过了头儿!”
虽然王夫人对她有过许诺,也获得了准姨娘的待遇,但一切未成定局之前,就存在着变数。
至少,在贾府中,有两个主子对她的身份就持有反对的态度。
1、贾母,面对一手栽培的丫鬟公然背叛,贾母对袭人,自然是心存芥蒂的。因此,在贾府众人元宵节聚会上,当她发现袭人不在时,立马讽刺她了。
贾母因说:“袭人怎么不见?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单支使小女孩子出来。”
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她妈前日没了,因有热孝,不便前头来。”
贾母听了点头,又笑道:“跟主子,却讲不起这孝与不孝。若是她还跟我,难道这会子也不在这里不成?皆因我们太宽了,有人使,不查这些,竟成了例了。”
凤姐儿忙过来,笑回道:“今儿晚上她便没孝,那园子里也须得她看着,灯烛花炮最是耽险的。这里一唱戏,园子里的人谁不偷来瞧瞧。她还细心,各处照看照看。
况且这一散后,宝兄弟回去睡觉,各色都是齐全的。若她再来了,众人又不经心,散了回去,铺盖也是冷的,茶水也不齐备,各色都不便宜,所以我叫她不用来,只看屋子。散了又齐备,我们这里也不耽心,又可以全她的礼,岂不三处有益。老祖宗要叫她,我叫她来就是了。”
贾母讽刺袭人拿大,王夫人以她母亲刚去世不久,需要守孝为由。但贾母显然不以为意,为何?因为作为贾府的丫鬟,是不具备守孝的资格的;只有作为贾府的姨娘,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也是因此,当王熙凤说出,是她特意让袭人在怡红院照看院子、替宝玉准备铺盖,她才作罢,为何?因为这些,才是丫鬟所做的。
到晴雯被撵,王夫人借着向贾母汇报晴雯的事,向她提出公开袭人的身份;但贾母的态度非常微妙,既没有表示出反对,也没有表示出支持;而仅仅,是顺着王夫人的意思:我们暂且都不提。
一个拖字法,同贾母对薛宝钗的态度何其相似?但宝钗,有王子腾、元春在背后支持,而袭人有什么呢?
2、贾政。作为宝玉的父亲,虽然他对宝玉一贯严厉,对他讨厌仕途经济学十分不满;但在有关宝玉婚姻大事上,他还是非常在意的。
按贾府的规矩,年轻的公子哥,在娶亲之前,长辈会放两个丫鬟在他的房间。因此,作为父亲的贾政,具有这样的资格,而贾政为宝玉选择的人选,是袭人吗?
我们看看他与赵姨娘的对话就能明白。
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会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 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
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赵姨娘方欲说话,只听外面一声响,不知何物,大家吃了一惊不小。
从这段话中,我们显然能够看出,对于宝玉的小妾人选,在贾政心中,早已想好了。而从从赵姨娘这里得知宝玉有了两年的消息后,我们也能体会出,他所看中的丫鬟,不会是袭人。
再者说,纵观贾府,我们何曾看见那个主子?在他成婚之前,就先立妾的?或许,也只有薛家这个的商人之家,薛姨妈这样的宠子狂魔,才会容许薛蟠未娶妻先立妾,但如此一来所造成的后果,则是夏金桂的大吵大闹,薛蟠婚后生活的鸡飞狗跳。
因此,无论是从贾政、贾母的态度上来分析,还是从贾府的一向惯例来看,她的准姨娘身份,似乎都像是王夫人给她画的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饼。因此,袭人姨娘之梦的破碎,是情理之中。
3、袭人与蒋玉菡的短暂婚姻。
我们从袭人的判词: 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以及《红楼梦》第二十八回贾宝玉在冯紫英的家宴上,同琪官蒋玉菡互换汗巾子(宝玉给的松花汗巾子是袭人的;蒋玉菡所给的大红汗巾子最终被宝玉系到了袭人腰上),可以得知,袭人的姨娘之梦破碎后,同蒋玉菡结成了夫妻。
对于这样的结局,脂砚斋还有这样一段批语。
【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从这段批语中,我们可以看出,宝玉、宝钗成婚后,怡红院众多的丫鬟,唯有麝月一人留下,此时的袭人,要已出嫁。
而袭人与蒋玉菡的婚姻生活如何呢?答案就在《红楼梦》第二十八回,蒋玉菡的酒令之中。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妇随真和合。
蒋玉菡所做的这首酒令,是他与袭人婚后的真实写照,只是作者在此,将她们的顺序打乱了。以正确的理解,当是“喜、乐、愁、悲”。
因为灯花、并头描绘的显然是成婚的喜庆画面;而夫唱妇随,则是新婚夫妻的融洽时光;只是,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她与琪官的婚姻生活同样会如同多数的婚姻一样,有争吵、有矛盾。
而最可悲的是,不久后,蒋玉菡一去不复返了。
蒋玉菡与袭人从甜蜜到分离的一幕,其实同袭人与宝玉的感情历程是一样的。因为在袭人,虽然温柔体贴,但骨子里却天生喜欢吃醋。作为宝玉的丫鬟,对宝玉亲近史湘云、黛玉她尚且不能忍受;那对于如琪官这样的戏子,习惯性的同难以想好的丈夫,她能做到心平气和吗?
对于蒋玉菡的离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袭人不能生育,而其原因,归纳起来,也许有这两点。
1、因为遭受宝玉的窝心脚,还为此口吐鲜血。
2、因为长期同宝玉发生关系,采取了避孕的措施,所以导致了不孕。
蒋玉菡虽然是戏子,在封建社会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但终究他是个男人,传宗接代,是人之常情。
而离开丈夫的袭人,生活在那样的年代,她如何才能生存下去呢?想来,也唯有以出卖身体唯有,论为一床破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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