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舜民与苏轼:乱世中的诗酒知音与精神同路人
2025-08-14 14:59:14

北宋文坛的星空中,苏轼是那轮永不坠落的明月,而张舜民则是与之交相辉映的星辰。两人虽仕途轨迹迥异,却因共同的文学理想、政治立场与人生际遇,缔结出一段跨越时空的深厚情谊。他们的故事,既是一部文人相惜的友情史诗,更是一面映照北宋政治生态与文化精神的棱镜。

一、诗酒初逢:黄州雪堂的寒夜温情

元丰六年(1083年)秋,张舜民自京师赴郴州监酒税,途经黄州时专程造访被贬谪的苏轼。这场相遇被《郴行录》记载为“会于子瞻所居,晚食于东坡雪堂”。在寒气逼人的秋夜,苏轼以武昌西山之游相邀,两人同登樊山,俯瞰长江奔涌,仰观星汉灿烂。张舜民在《元丰癸亥秋季赴官郴岭》中追忆:“舣舟樊口,与潘彦明范亨父以小艇过吉阳寺”,而苏轼的《正月二十日往岐亭》亦提及同游的潘彦明,这种跨越诗作的时空呼应,印证着两人精神世界的深度共鸣。

这场相遇绝非偶然。张舜民因作《灵州城下千株柳》讽刺宋军腐败被贬,苏轼则因“乌台诗案身陷囹圄,二人同为新法批判者,又同遭政治打压。在雪堂的烛光下,他们或许谈论过王安石变法的利弊,或许吟诵过白居易的《琵琶行》,更可能在酒酣耳热时,以“丈夫重出处,不退要当前”的诗句互勉。这种超越世俗的相知,为日后生死相托的友情埋下伏笔。

二、生死相托:雪浪斋的千年绝唱

元符三年(1100年),苏轼遇赦北归,而张舜民恰任定州知州。这座城市承载着苏轼太多的记忆:他曾在此获黑石白脉奇石,筑雪浪斋,更以“激水其上”的雅趣彰显文人风骨。当张舜民得知苏轼即将归来,立即“葺治雪浪斋,重安盆石”,并作《苏子瞻哀辞》以待:“石存人亡兮,雪浪依旧;公兮不归兮,万里招魂。”这份未及送达的深情,随着苏轼病逝于常州而成为永恒遗憾。

张舜民对雪浪斋的守护,实则是对苏轼精神遗产的郑重托付。他在《画墁集》中多次提及“雪浪”意象,将苏轼的审美趣味与自己的艺术追求融为一体。更耐人寻味的是,当苏轼在惠州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时,张舜民正在郴州创作《渔父》诗批判新法,两人虽远隔千里,却以文学为纽带保持着灵魂共振。这种超越生死的默契,在《墨庄漫录》的记载中达到高潮:张舜民在定州“举酒祭奠亡友”,将雪浪石视为苏轼精神的化身,完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三、文道相承:从创作理念到艺术实践的共鸣

苏轼与张舜民的友情,更深植于文学观念的契合。苏轼主张“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张舜民则强调“余尝患学者空言而拙行事”,二人均反对“儒者之病,多空文而少实用”。这种务实精神体现在创作中:苏轼的《鱼蛮子》以隐晦笔法批判赋税之重,张舜民的《渔父》则直指“保甲元无籍,青苗不着钱”的新法弊端。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记载,学界曾就两诗创作先后展开争论,实则反映了他们互为镜像的批判立场。

在艺术实践上,张舜民对苏轼的推崇达到近乎崇拜的地步。他的词风与苏轼相近,部分作品甚至被误收入《东坡词集》。更值得关注的是,张舜民晚年不满白居易新乐府“几乎骂”的直白,自作《孤愤吟》五十篇以压之,这种对文学社会功能的深刻理解,与苏轼“诗可以群”的观念不谋而合。当苏轼在《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提出“诗中有画”时,张舜民正以“木叶下君山,空水漫漫”的词句,将岳阳楼的秋色转化为永恒的艺术意象。

四、乱世浮沉:党争漩涡中的精神坚守

北宋新旧党争的残酷性,在苏轼与张舜民的仕途轨迹中暴露无遗。苏轼历经“黄州—惠州—儋州”三贬,张舜民则因反对新法屡遭贬谪,甚至被列入元祐党籍。但两人始终保持着“屈于身兮而不屈其道”的文人风骨。张舜民在《三黜赋》中宣言:“虽百谪而何亏”,苏轼则在《定风波》中写下“一蓑烟雨任平生”,这种精神共鸣使他们在政治迫害中始终相互扶持。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当章惇当权后疯狂贬斥苏轼时,张舜民虽自身难保,仍通过诗歌表达痛惜之情。他在《吊徐德占》中借古讽今,以“大厦若畏倾,万牛何足言”的诗句,暗讽新党倒行逆施。这种在绝境中坚守道义的精神,与苏轼“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的豁达形成互补,共同构筑起北宋文人的精神高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推荐中…

24小时热文

换一换

最新更新

  • 人物
  • 解密
  • 战史
  • 野史
  • 文史
  • 文化

最新排行

  • 点击排行
  • 图库排行
  • 专题排行

精彩推荐

图说世界

历史中真实的韦皇后:权力漩涡中的双面人生

  在唐朝中期的政治舞台上,韦皇后(约664—710年)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她既是唐中宗李显患难与共的妻子,也是试图效仿武则天称帝却最终失败的野心家。透过史书的多重记载与现代研究的重新审视,这位被贴上祸国妖后标签的女性,实则展现出复杂多面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