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后集·卷十一 全文

  《武经总要》是北宋官修的一部军事著作,作者为宋仁宗时的文臣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奉皇帝之命用了五年的时间编成。该书是中国第一部规模宏大的官修综合性军事著作,对于研究宋朝以前的军事思想非常重要。其中大篇幅介绍了武器的制造,对古代中国军事史、科学技术史的研究也很重要。那么下面趣历史小编就为大家带来关于后集·卷十一的详细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新集可击(击未集附)

  蜀刘备遣吴兰屯下辨,魏太祖遣厉锋将军曹洪征之,以曹休为骑都尉。备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议狐疑,休曰:“贼实断道,宜及未集击兰,兰破,飞自走矣。”洪从之,进兵击兰,破之,飞果走。

  后汉曹公征张鲁,定汉中,刘晔进说曰:“今举汉中,蜀人望风破胆矣。刘备,人杰也。新得蜀人犹未附。今破汉中,蜀人振恐,其势自倾。以公之神明,因其倾而压之,无不克也。若小缓之,诸葛亮明于理而为相,关羽、张飞勇冠三军而为将,蜀人既定,据险守要,则不可犯也。今不取,必为后日患,当急图之。”数日,蜀降者说蜀中一日数十惊,备斩之而不禁也。曹公又问晔曰:“今尚可击否?”晔曰:“今已小定,未可击也。”齐高欢西魏,至许原西,宇文泰拒之。至渭南,召其兵,皆未至。诸将以众寡不敌,请待欢更西以观之。泰曰:“若至咸阳,人情转搔扰。今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军。

  李弼谓泰曰:“彼众我寡,不可平地置阵。此东十里有渭曲,可先据以待之。”遂进至渭,背水为阵,李弼为左拒,赵贵为右拒,命将士皆偃戈于葭芦中。日晡,齐师至,望见军少,竞萃于左,军乱不成列。泰乃鸣鼓,士皆奋起合战,李弼率铁骑横击之,绝其车为二,遂大败之。

  太宗时,命李靖为西征行军大总管,讨吐谷浑伏充,以侯君集及任成王道宗并为之副,师次鄯州。君集言于靖曰:“大军已至,贼兵尚未走险,宜简精锐,长驱疾进,后不我虞,必有大利。若此策不行,潜遁必远,山障为阻,讨之实难。”靖然其计,乃简精锐,轻赍深入。道宗追及伏充之众于库山,破之。伏充轻兵入碛,以避官军。靖乃中分士马为两道并入:靖与薛万均、李大亮趣北路,且使君集、道宗趣南路。历破逻真谷,逾汉哭山,经途二千余里,行空虚之地,盛夏降霜,山多积雪,转战过星宿川,至于柏海,频与贼过,皆大克获。北望积石山,观河源之所出焉,乃旋师与李靖会于大非川。

  本朝太宗征大原时,节度使何继筠把石岭关。大戎来援,继筠率数千骑御之。

  虏至,乘其未成列,遽麾兵击之,败众大溃,追奔数十里。

  太祖亲征泽潞,车驾次荥阳,西京留守向拱朝于行征。召拱,与语,拱曰:“李筠逆节,久露,兵势渐成。陛下宜速济大河,历太行,乘其未集而击之,平之必矣。或稽浃旬,恐贼锋益锐,难为力矣。”筠在泽州,五月戊辰,王师传傅其城下,癸酉拔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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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济可击春秋时,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未尽渡泓水),司马曰(子鱼也):“彼众我寡,及其未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门官,守门者,师行军在君左右。歼,尽也。宋公违之,故败)。

  吴伐楚,楚师败。及清发(水名也),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ㄛ(音示),五战及郢(奔食,食者奔不阵)。

  项羽引兵东击吴越,令大司马曹咎谨守成皋,即汉王欲挑战,慎勿与战。汉兵数挑成皋战,楚军不出。乃使人辱之,咎怒,渡兵汜水。半渡,汉击之,大破楚军。

  后汉末,黄巾贼三十万众入渤海界,欲与黑山合。公孙瓒率步骑二万人逆击于东光南,大破之,斩首二万余级,弃重车数万两。奔走渡河,瓒曰:“因其半济,薄之。”贼徒大破,死者三万。

  魏将郭淮在汉中,刘备欲渡汉水来攻。时诸将以众寡不敌,欲作依水为阵以拒之。淮曰:“此则示弱而不足以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阵,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可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敢渡。

  魏钟繇都督关中,贼兵单于作乱平阳。繇率诸军图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大守郭援到。河东兵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强,援之来关中,阴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仇?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

  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援果轻渡汾,众止之不从。济水未半,击大破之。

  隋炀帝征高丽,将军宇文述与九军过鸭绿水,又东济萨水,去高丽平壤城三十里,因山为营。高丽国相乙支文德伪降,请述还师,奉其王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弊,不可复战,又平壤险固,卒难致力,遂因其诈而还。半济,贼击后军。于是大溃,不可禁止。将士奔还,一日一夜至鸭绿水,行四百五十里。初,渡辽九军三十万五千人,还至辽东城惟二千七百人矣。

  唐武德初,罗艺为幽州总管,窦建德率众十万来寇。艺将逆战,薛万均曰:“众寡不敌,今若出战,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师弱马,阻水背城为阵而诱之。贼若渡水交兵,请公精锐骑百人伏于城侧,待其半渡而击之,必败矣。”从之。建德引兵渡水,万均邀击,大破之。

  本朝石保兴为银夏都巡检使,尝巡黑水河。戎人知之,以数千骑邀战。保兴所部不满二千,贼恃众据险,渡河求战。保兴分短兵伏于河浒,俟戎师半渡,即发之疾战,大有斩获。

  饥渴可击蜀诸葛亮出祁山,魏将张督诸军拒之。亮将马谡于街亭依南山下据城,绝其汲道,大破之。

  隋初,突厥寇兰州,大将贺楼子干率众拒之。至洛亥山,与贼相遇,贼众甚盛。子干阻川为营,贼军不得水,数日人马饥弊,纵击,大破之。  唐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率众来救。太宗顿兵武牢,登高丘观之,谓诸将曰:“贼未见大敌,今渡险而来,料其兵众急于援救而速于进战。我按兵不出,待彼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而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辰至午,兵士饥倦。太宗曰:“可击矣。”乃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所向披靡,生擒建德。

  心怖可击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攻曹城门)。曹人尸诸城上(碟晋死人于城上),晋侯恶之,听舆人之谋,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至曹人墓也。凶惧,恐惧声也,音吁勇反),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攻之,遂入曹。

  邓艾既平蜀,言于司马昭曰:“兵有先声后实者,今因平蜀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煮盐兴治,为军农要用,并作舟船。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会艾诛,不果行。

  晋师伐吴,杜预遣牙门周旨等率奇兵八百,泛舟夜渡江,袭乐乡,多张旗帜,起火巴山,出要害之地,以夺贼心。吴督将孙歆震恐,与伍延书曰:“北来诸军,皆飞渡江也。”吴之男女降者万余口。

  朱龄石伐蜀贼谯纵,纵将谯道福重兵守涪。龄石师次彭模,夹岸连城立栅。

  龄石谓裨将刘锺曰:“天方署热,贼今固险,攻之难拔,只困我师。吾欲蓄锐息兵,伺隙而进,卿以为何如?”锺曰:“不然。前扬声言大众由内江,欲谯道福不敢舍涪。今重军逼之,出其不意,侯晖之徒已破胆矣。只可因其恐惧而攻之,势当必克。克彭模之后,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缓兵相持,彼知虚实,涪军复来,难为敌也。进不能战,退无所资,二万余人适为蜀子虏耳。”从之。

  翌日,进攻皆克,斩侯晖等,纵之城守相次瓦解。

  唐贞观中,突厥离叛,将图进取。以李靖为代州道总管,靖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其不意,直趋恶阳岭逼之。突利可汗不虞于靖,见官军奄至,大惧,相谓曰:“唐兵若不倾国而来,靖岂敢孤军而至?”一日数惊。靖知之,令间谍离其腹心,进击之,部落并走碛北。

  奔走可击吴孙权拒曹公于赤壁,诸葛亮说权云:“曹操之众远来,闻追刘豫州,一日一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也,兵法忌之曰:“必厥上将。”从之,遂败曹公。

  晋刘琨守太原,遣将姬澹率众十余万讨石勒。勒将拒之,或谏曰:“澹兵马精盛,其锋不可当,宜深沟高垒以挫其锐,攻守之势,必获万全。”勒曰:“澹大众远来,体疲力竭,贼兵乌合,号令不齐,可一战擒之。何强之有?寇已垂至,胡可舍去?大军一动,岂易中还!若澹乘我之退,顾走乃无暇,焉得深沟高垒乎?

  此为不战而自灭之道也。”立斩谏者,以孔苌为前锋都督,令三军后出者斩。设疑兵于山下,分为二伏。勒轻骑与澹战,伪收众而北,澹纵兵追之。勒前后伏发夹击,澹军大败。

  魏孝武帝将图高欢,欢勒兵南出,以高敖曹为前锋,稍逼京师。魏帝亲总六军屯河桥,宇文泰谓左右曰:“高欢数日行八九百里,晓兵者所忌,正须乘便击之,而主上以万乘之重,不能渡河决战,方缘津据守。且长河万里,捍御为难,若一处得渡,大事去矣。”果如其言,帝西奔长安。  梁将陈庆之伐后魏,之《身》阳。魏遣将元昭等率兵来援,前军至驼涧,去《身》阳四十里。庆之谓诸将曰:“魏人远来皆已疲倦,去我既远必不见疑。及其未集,须挫其气,出其不意,必无败理。且闻贼所据营,林木甚盛,必不夜出。

  诸君若皆疑惑,庆之请独取之。”于是与麾下五百骑奔击,破其前军,魏人震恐。

  东魏大将高欢伐西魏,军至许原西。宇文泰至渭南,召诸州兵皆未会。乃召诸将,谓之曰:“高欢越山渡河,远来至此,失亡之时也。及其新至,便可击之耶。”造浮桥于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南,夹渭而军,至沙宛,距欢军六十余里。欢闻泰至,引军来会,见泰军少,竞驰而进,不为行列。泰鸣鼓,士皆奋起,其将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败之,斩六千余级,降者二万余人。欢夜遁,弃铠仗十有八万。

  唐铁勒、薛延陀等合众二十万,度汉屯白道川。太宗遣李、张俭率兵数道击之,戒之曰:“延陀负其兵力,逾漠而来,经途数千里,马已疲瘦。夫用兵之道,先利速进,不利速退。吾已敕李思摩烧雉荻草,延陀粮肉日尽,野无所获,因一时奋击,其众溃散。”唐贞观中,大军讨高丽,令江夏王道宗与李靖为前锋,济辽水,克高牟城。

  逢贼兵大至,军中佥欲深沟保险,待太宗至徐进。道宗曰:“不可。贼赴急远来,大兵实疲顿恃众轻我,一战必摧。昔者景不以贼遗君父,我既职在前军,当头清道以待舆驾。”李靖然之。乃与壮士数千骑直冲贼阵,左右出入,靖合击,大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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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禄山反,郭子仪、李光弼率师下井陉,拔常山。贼将史思明以数万人踵其后,我行亦行,我止亦止。子仪选骁骑五百挑之,三日至行唐,贼疲乃退。我军乘之,又败于沙河。禄山闻思明败,益以精兵。我军至恒阳,贼亦随至。子仪坚壁自固,贼来则守,贼去则追获,昼扬其兵,夜袭其幕,贼人不及息。数日,光弼曰:“贼怠矣,可以战。”战于嘉山,斩首四百级。

  气衰可击春秋时,齐师伐鲁。庄公将战,曹刿请从,公与之同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也。”后汉梁州贼王国围陈仓,不拔而去。将军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

  兵法穷寇勿遏,归众勿追。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

  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余级,国走而死。

  荀攸从曹公征吕布,至下邳。布败固守,攻之不拔,连战士卒疲,曹公欲还。

  攸与郭嘉说公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衰。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且布之谋主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衰而未复,宫谋而未定,进急攻之,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众溃,生擒布。

  魏将丘俭、文钦反,司马师遣邓艾督大山诸军进屯乐嘉。钦军将攻,艾师衔枚径造乐嘉。钦子鸯年十八勇寇三军,谓钦曰:“及其未定,诸将登城鼓噪击之,可破也。”既谋而行,鼓噪而钦不能应,鸯退,相与引而东。师谓将曰:“钦走矣。”命发锐军以追之,诸将曰:“鸯少而锐,引军内入,未有失利,必不走也。”师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鸯三鼓而钦不应,其势已屈,不走何待?钦将遁矣。”乃与骁骑千余摧锋陷阵,所向皆披靡,遂引去。师遣骁骑八千翼而追之,钦父子与麾下走。俭闻钦败,弃众宵遁,追俭斩之。

  唐太宗讨薛仁杲,相持于圻庶城者六十余日,兵锋甚锐。太宗按甲以挫之,贼粮尽,太宗曰:“彼气衰矣,吾当取之。”亲御大军奋击,斩首数千级。

  粮尽可击(粮道不继必遁附)

  汉王与项籍约,中分天下。汉欲西归,张良陈平说曰:“汉有天下大半而诸侯皆附,楚兵疲食尽,此天亡之时也。宜因其机而取之。今释不取,所谓养虎自遗患也。”从之,会诸侯兵于垓下,终灭羽。

  后汉初,河南贼董宪、刘纡悉共兵数万人,屯昌虑,招诱五校余贼,与之拒守建阳。光武亲征之,去宪百里,诸将请进,帝不听,曰:“五校乏食,当退。”敕各坚壁,以待其弊。顷之,五校果引去。帝乃亲临,四面攻宪,三日,大破之。

  汉末,青州黄巾众百万,入兖州界。剌史刘岱欲击之,鲍信谏曰:“今贼众百万,百姓皆震恐,士卒无斗志,不可击也。观贼众群辈相随,军无辎重,惟以抄掠为资。今不若蓄士众之力,先为固守,使彼欲战不得,攻又不能,其势必离散。然后遣将先据要害,击之可破也。”岱不从,遂与贼战,果大败。

  曹操征张绣,荀攸曰:“贼兵若来讨战,我当先发,以游军食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操不从,表果救之,进战,不利,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蜀诸葛亮急攻陈仓,魏帝驿召张,问计曰:“亮无已得陈仓乎?”知亮孤军无谷,不能久攻,对曰:“比臣未到,亮已走矣。屈指计,亮不致十日。”日夜进至南郑,亮退。

  姜维破王继军,进围狄道。邓艾等以为兵锋宜避之,不如据险自保,观衅待弊,然后进救,计之得者也。陈泰曰:“维提轻兵深入,正欲与我争锋原野,求一战之利。孤军远桥,粮谷不继,破贼之时也。”果遁去。

  隋末,宇文化及作乱,复率兵来攻李密于黎阳。密知化及粮且尽,因伪降以弊其众。化及勿之悟,大喜,恣其兵食,冀密馈之。会密下有人获罪,亡投化及,具以密情告。化及大怒,其食又尽,乃渡水济渠与密战于童山之下。其将陈智略、张童仁等率所部兵归于密,前后相继。

  唐武德初,刘武周据太原,其将朱金刚屯于河东。太宗往征之,谓诸将曰:“金刚持军千里,深入吾地,精兵骁将,皆在于此。武周自据太原,专以金刚以为蔽。金刚虽众,内实空虚,虏掠为资,意在速战。我坚壁蓄锐,以挫其锋,分兵汾湿,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必待此机,未宜速战。”于是遣刘弘等绝其粮道,其众锾,金刚乃遁。

  窦建德以兵十万,来援王世充于酸枣。太宗将拒之,诸将进谏曰:“腹背受敌,恐非万全。请班师,且据谷州以观胜负。”太宗不许,曰:“世充粮尽,内外忿嫉,当不劳攻击,坐收其弊耳。建德新破海西公将骁卒堕,今我进据武牢,扼其襟要。若贼恃胜冒险争锋,吾当破之必矣。贼若不战,旬月之间,世充自溃。”终如其言。

  穆宗用裴度代镇魏。时诸道兵十五万既深入,辇运艰阻,刍薪不继。诸军分番樵采,度支转运。车六百乘,尽为迁凑,邀而虏之,兵食益困,遂休兵。

  不得地利可击韩信击赵,赵王聚兵井陉口,称二十万。李左车说王曰:“韩信乘胜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炊,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假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卤,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麾下。”赵王不从。信使间人伺知之,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各持一赤帜从间道草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汝疾入壁拔赵帜,立汉帜。”信又谓诸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壁,且彼未见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相郎反),恐吾阻险而还。”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兵望见,大笑。平旦,信建大将鼓旗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信弃旗鼓走水上军。

  赵空壁争汉旗,信已入水上军,皆殊死战。信所出奇兵二千见赵空壁逐利,即驰入赵壁,立汉赤帜。赵军已不能得信,欲还归壁,壁皆汉帜,遂乱遁走,虏赵王。  晋王存勖与梁军战于胡柳,陂中有土山,梁军先据之。帝曰:“今日之战,得土山者胜。贼已据山,吾与汝等率军先登。”遂夺其山,诸军继集,梁军大败。

  时元城令吴琼等各部役徒万人于中山曳柴,扬尘鼓噪,助其势。梁军不之测,自相腾籍,弃甲如山积。

  天时不顺可击唐武德中,突厥颉利二可汗到原州,太宗率兵拒之,值雨连月。太宗召诸将,谓之曰:“虏控弦鸣镝,弓马是凭。今雨连时,弧矢俱弊,突厥人众,如鸟铩羽,我屋宿火食枪槊犀利。料我之逸,揣敌之劳,此而不乘,夫复何待!今先以劲兵乱其阵,突骑蹑其后,贼进不相逊,退不相救,纵不尽擒,必获十八九。此晓兵者所解。”因潜师夜出,冒雨而进,丑徒惊骇,请和而去。

  张公谨副李靖经略突厥,因言突厥可取之状曰:“颉利纵欲肆情,穷凶极暴,塞地霜早,饣侯粮乏绝。若师出塞垣,自然有应者。”太宗深纳之。果破定襄,败颉利。

  五代,梁将刘寻阝趣黄泽关路归,后唐庄宗遣兵追之。时霖雨积旬,寻阝倍道兼行,皆腹疾足重,颠坠岩坂,陷于泥泞,死者十二三。

  后唐,契丹寇望都,庄宗追击之,毡裘毳幕不可胜纪。时大雪平地五尺,虏乏刍粮,人马毙踣于道,累累不绝。乘胜追袭,大破之。

  不暇可击曹操征北白擅,历平刚,指柳城,登白狼山,卒与贼遇。左右皆惧,公登高望虏阵不整,乃以张辽为先锋,纵兵击之,寇众大溃。  凉沮渠蒙逊率兵伐南凉秃发亻辱(内沐反)檀至显美,徙数千户而还。亻辱擅追及蒙逊于穷泉,蒙逊将击之,诸将皆曰:“贼已安营,不可犯也。”蒙逊曰:“亻辱擅谓吾远来疲弊,必轻而无备。及其垒望未成,可一鼓而灭。”进击之,果败,乘胜至于姑臧,夷夏降者万数。亻辱擅惧,请和而归。

  周尉迟迥起兵反,杨坚韦孝宽讨之。迥子率众十万人沿水东拒之,与孝宽隔水相持。乃布兵二十里,麾军小却,欲待孝宽军半济而击之。孝宽因其小却,鸣鼓齐进,大破之。

  魏晖为小校尉,会征北寇,晖率众卒百万,趁其无备,贼人方解鞍卸马,晖出其不意,擒杀贼兵将几无遗类。

  不戒可击春秋时,卫人以燕师伐郑(南燕国,今东郡燕县)。郑祭足、原繁、拽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漫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北制,郑邑,今河南成皋县也,一名虎牢)。六月,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二公子,漫伯子原也)。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子庚,楚司马)。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养叔,养由基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备也)。子为三覆以待我(覆,伏兵),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高祖时,齐王田广军历下以距汉。使郦食其往说之,与连和。广然之,乃罢历下守备,纵酒,且遣使与汉平。韩信渡平原,袭破齐。

  后汉曹公征张鲁,至平阳。张鲁使弟据阳平关,横山筑城十里。征之不拔,乃引军还。贼见大军退,其守备懈。公密遣骁骑等乘险夜袭,大破之。

  晋妖贼孙恩北出海盐,刘裕为将,筑城于故海盐。贼来攻城,城内兵力甚苦,裕深虑之。一夜偃旗匿众,若已遁。明日,开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所在,曰:“夜已走矣。信之,乃率众进向港渎。裕乘其懈怠,奋击,大破之。

  将离部伍可击燕昭王使乐毅伐齐,齐王出奔莒城,燕师长驱平齐。昭王卒,惠王立,与毅有隙。田单纵反间于燕曰:“燕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南面而王齐。齐人所惧,惟恐他将之来。”燕王使骑劫代毅,燕士卒忿,齐师遂败之。

  后汉中郎将朱隽击黄巾贼,贼据宛城,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召隽,司空张温上疏曰:“秦用白起,燕用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今隽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乃止。隽击贼帅赵弘,斩之。

  太宗征高丽,筑土山逼其城,山顶数丈,下临城中,使杲毅、傅伏爱领队兵于山顶以防敌。会伏爱私离所部,高丽出城而战,据有山土。攻之不能克,遂班师。

  挠乱可击春秋时,鲁庄公与齐师战于长勺。公将鼓之,曹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曰:“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

  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克之。”后汉皇甫因贼兵营垒不整,着令徐隽前与贼战。战败贼军,隽追贼数十里之外,将抵其营。贼军中皆恐惧,悉为奔北败走。因天气将暮,各遂收兵,贼结营于绿崖城。我军号令将士不许与贼众交锋,着四面俱令我兵围困。风雪不通,贼兵无计可施,乘城使锐士间出重围。隽从其请,一面整顿我军,三鼓而奔其阵,贼惊乱奔走,大破之。

  阵久力疲必败唐武德中,太宗围王世充于东都。窦建德悉众来援,太宗顿武牢拒之。建德阵于汜水东,弥亘数里。诸将有惧色,太宗将数骑登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起山东,未见大敌,今度险而嚣,是军无政令;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甲不出,待彼气衰、阵久、卒饥,必将自退,追击之,何往不克?”建德列阵,自卯至午,卒伍饥倦,皆列坐,又争饮水。太宗令宇文士及率三百骑经贼阵之西南,诫之曰:“贼若不动,宜归引。如其觉动,即引东出。”士及才过,贼众果动。太宗曰:“可击矣。”乃命骑将建旗列队,自武牢乘高入南山,循谷而东,以掩贼背。建德遂引,阵却,上东原,未及整列,太宗率轻骑击之,所向披靡。

  程咬金等众骑缠幡而入,(咬音咬),直突出贼阵后,齐张旗帜,内外表里俱奋,贼徒大溃,生擒建德。  则天时,李敬业起兵扬州,称匡复府。后令将军李孝逸讨之,敬业拒于高邮之下阿溪。敬业置阵既久,士卒多疲怠胆顾目,不能整。孝逸遂率众击之,因风纵火,敬业惧火而退,孝逸进击,大破之。

  后梁遣王景仁将兵七万人击赵,至柏乡,赵告急于晋,晋王存勖遣周德威先屯赵州,而自将会之。梁兵马铠胄光彩炫熠,晋人望之夺气。晋王欲速战,德威请待其衰乃进。军高阝邑,久之,德威将精骑三千压梁垒门诟之。景仁怒,悉军以出,横亘六、七里,汴宋之军居西,魏滑之军居东。晋王谓威德曰:“我为公先,公可继进。”德威曰:“观梁兵之势,可以劳逸制之,末易以力较也。彼轻出而远来、与吾转战,虽挟糗粮,亦不暇食。日失之后,饥渴内迫,矢刃交列,士卒劳倦,必有退志。当是时,我以精骑乘,必大捷,于今未可也。”王乃止。至日晡,梁军未食,士无斗志,景仁等引兵稍却。德威鼓噪而进,麾其西偏曰:“魏滑军走矣。”又麾其东偏曰:“梁军走矣。”晋兵争进,梁兵互相惊怖,遂大败,自高阝追至柏乡,横尸数十里。

  攻不整春秋时,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公子偃,鲁大夫),宋败,齐师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而先犯之(雩门,鲁南城。皋比,虎皮),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晋伐楚,晋大夫至曰:“楚有六间,其二卿相恶(子重、子反),王卒以旧(罢老),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阵。阵不违晦,在阵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败于鄢陵。

  曹公讨乌桓,引军出庐龙塞外,道不通,乃堑山堙谷五百余里,经白檀,历峻刚,涉鲜卑庭,东陷柳城。未至二百里,虏乃知之,将数万骑逆。军登白狼山,卒与庐遇,众甚盛。公登高观虏阵不整,纵兵击之,使张辽为先锋,虏大败。

  东晋时,苻坚率众号百万进屯寿阳,列阵临淝水。谢玄使谓苻融曰:“若远涉吾境而临水为阵,是不欲速战。诸将稍却,令吾士得周旋,仆与将军缓辔而观之,不亦乐乎?”坚众皆曰:“宜阻淝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坚曰:“但却,军令得过,而我以铁骑数十万向水逼而杀之。”融亦以为然,遂麾使却阵,众因乱不能止。于是玄等以精锐八千涉渡淝水,谢石军距张蚝小退,玄、淡仍进决战淝水南。坚中流矢,融驰骑略阵,欲以帅退者,马倒,为晋兵所杀。秦兵奔溃,自相籍蹈,投水而死者不可胜计,淝水为之不流,馀众弃甲宵遁。

  获坚乘舆器械、军资珍宝山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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