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皇帝30年女秘书的上官婉儿:美貌与能力并存!

  上官婉儿又称上官昭容(公元664年-公元710年),唐代女官、女诗人唐中宗昭容。陕州陕县(今属河南三门峡)人,上官仪孙女,上官仪获罪被杀后随母郑氏配入内庭为奴。十四岁时因聪慧善文为武则天重用,掌管宫中制诰多年,有“巾帼宰相”之名。唐中宗时,封为昭容,权势更盛,在当时的政坛、文坛有着显要地位,曾建议扩大书馆,增设学士,在此期间主持风雅,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一时词臣多集其门。710年,临淄王(即唐玄宗)起兵发动唐隆政变,与韦后同时被杀。

  陕州陕县(今属河南)人,唐高宗时宰相上官仪孙女。麟德元年(664),上官仪因替高宗起草将废武则天的诏书,被武后所杀,刚刚出生的上官婉儿与母亲郑氏同被配没掖廷。在掖廷为奴期间,在其母的精心培养下,上官婉儿熟读诗书,不仅能吟诗着文,而且明达吏事,聪敏异常。

  仪凤二年(677),上官婉儿曾被武则天召见宫中,当场命题,让其依题着文。上官婉儿文不加点,须臾而成,且文意通畅,词藻华丽,语言优美,真好像是夙构而成。武则天看后大悦,当即下令免其奴婢身分,让其掌管宫中诏命。不久,上官婉儿又因违忤旨意,罪犯死刑,但武则天惜其文才而特予赦免,只是处以黥面而已。以后,上官婉儿遂精心伺奉,曲意迎合,更得武则天欢心。从通天元年(696)(出自《景龙文馆记》,《旧唐书》为圣历年)开始,又让其处理百司奏表,参决政务,权势日盛。

  神龙元年(705),唐中宗复位以后,又令上官婉儿专掌起草诏令,深被任,又拜为昭容,封其母郑氏为沛国夫人。

  二年,武三思依靠韦后和安乐公主等人的支持,相继设计贬杀了张柬之、桓彦范、敬晖、袁恕己和崔玄暐等五王,权倾人主,不可一世。上官婉儿又与其私通,并在所草诏令中,经常推崇武氏而排抑皇家,致使太子李重俊气愤不已。景龙元年(707)七月,李重俊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等,矫诏发羽林军三百余人,杀武三思、武崇训于其府第,并诛其亲党十余人,又引兵从肃章门斩关而入,叩击阁门而搜捕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急忙逃至唐中宗和韦后处,并扬言说:“观太子之意,是先杀上官婉儿,然后再依次捕弑皇后和陛下。”韦后和中宗一时大怒,遂带着上官婉儿和安乐公主登上玄武门躲避兵锋,令右羽林大将军刘景仁率飞骑二千余人,屯太极殿前,闭门自守。太子兵败被杀。

  此后,上官婉儿又经常劝说中宗,大量设置昭文馆学士,广召当朝词学之臣,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上官婉儿每次都同时代替中宗、韦后和安乐公主,数首并作,诗句优美,时人大多传诵唱和。对大臣所作之诗,中宗又令上官婉儿进行评定,名列第一者,常赏赐金爵,贵重无比。因此,朝廷内外,吟诗作赋,靡然成风。中宗派人又在上官婉儿居地穿池筑岩,穷极雕饰,常引大臣宴乐其中。当时,宫禁宽疏,允许宫内官员任意出入。

  上官婉儿遂与一些宫官在宫外购筑宅第,经常与他们交接往来,有的人因此而求得高官要职。中书侍郎崔湜就是因为与上官婉儿在外宅私通,后被引以为相的。不久,崔湜又在主持铨选时,多有违失,被御史李尚隐弹劾,以罪被贬外州司马;也因上官婉儿和安乐公主为其申理,仍官复原职。

  景龙四年(710),太平公主势力日盛,上官婉儿又阴附太平公主。六月,唐中宗被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死后,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一起草拟遗诏,立温王李重茂为皇太子,韦后知政事,相王李旦参决政务。七月,临淄王李隆基率羽林将士冲入宫中,杀韦后及其党羽。上官婉儿执烛率宫人迎接,并把她与太平公主所拟遗诏拿给刘幽求观看,刘幽求拿着遗诏在李隆基处为其说项,但李隆基不许,杀上官婉儿于旗下。开元初年,唐玄宗派人将上官婉儿的诗作收集起来,编成文集二十卷,令张说作序。此集今佚,《全唐诗》仅收其遗诗三十二首。

  两朝专美

  上官婉儿一生跌宕起伏,与武后、中宗相始终。其门第高贵, 却身世坎坷。出生当年,祖父上官仪因议论武后的废立而获罪被杀,其父庭芝从死, 婉儿随母配入掖庭。上官婉儿天资聪敏,少年时代就在宫廷脱颖而出,《景龙文馆记》记载:( 婉儿)年十四,聪达敏识,才华无比。天后闻而试之,援笔立成,皆如宿构。

  上官婉儿不仅有文词,而且明习吏事, 逐渐获得了武则天的信任,得以参与奏章的批复和政令的拟定, 成为武周王朝的政治核心。《景龙文馆记》记载:自通天后,建( 逮) 景龙前,恒掌宸翰。其军国谋猷,杀生大柄,多其决,显然已达到政治上的巅峰状态。中宗李显复位之后,亟需借重上官婉儿的政治才干,又令专掌制命,深被信任,寻拜为昭容。昭容为九嫔之一,当时在后宫地位仅在皇后之下,上官婉儿从此以皇妃的身份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 其政治地位又非武则天时代所能比拟。按照惯例,朝廷文告均由名儒学士草拟。

  《旧唐书》职官志记载:武德、贞观时,有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许敬宗、褚遂良。永徽后,有许敬宗、上官仪, 皆召入禁中驱使,未有名目。乾封中,刘懿之、刘禕之、周思茂、元万顷、范履冰,皆以文词召入待诏,常于北门候进止,时号北门学士。天后时,苏味道、韦承庆,皆待诏禁中。中宗时,上官昭容独当书诏之任。上列诸人,均为朝廷重臣,一代文宗。与之相比,上官婉儿以一人之力,批复四方的表奏和草拟朝廷的政令,其政治才干和文学修养由此可见一斑。

  中宗景龙元年(707年),婉儿度过了太子李重俊发动政变的危机后,更致力于辅佐朝政。设立修文馆,“盛引当朝词学之臣”,是相当富有政治智慧的手段。《大唐新语》记其“大搜遗逸,四方之士应制者向万人”。说穿了搜英猎俊主要是为了扩充自己的政治力量,然而此举对促成中宗朝宫廷诗创作日益繁盛的局面的形成功不可没。《景龙文馆记》这样评价婉儿“至幽求英俊,郁兴辞藻,国有好文之士,朝无不学之臣,二十年间,野无遗逸,此其力也”。借助显赫的政治地位,通天元年之后的宫廷文坛上官婉儿成为拥有绝对大权者。

  张说《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序》云“昭容两朝专美,一日万机,顾问不遗,应接如响……文章之道不殊,辅佐之功则异,嘉猷令范,代罕得闻,庶姬后学,鸣呼何仰”。“两朝专美”一词形容上官婉儿在武后和中宗朝的显赫地位,实不为过。

  才华绝代

  上官婉儿自幼聪慧,《新唐书》本传载其年十四,就因才华横溢而得到武后的重视。她才思敏捷,常常代帝后、长宁、安乐两位公主同时赋诗,且能做到“众篇并作而采丽益新”。其诗《全唐诗》中现存三十二首。她的诗歌创作,既有对“上官体”形式技巧的继承,更在诗歌的题材范围、抒情特征及格调气度等方面对此前的宫廷诗有所超越,从而为诗歌从初唐宫廷诗的歌功颂德、绮错婉媚迈向波澜壮阔尽善尽美的盛唐之音,跨出了重要一步。

  《龙城录》下《异人录》对上官婉儿的诗歌有“绝丽”之评,这位才华绝代而创作丰赡的诗人,唐玄宗曾下令汇集她的诗文,撰成《唐昭容上官氏文集》二十卷,诏燕国公张说题篇,惜已散轶。《全唐诗》中现存诗三十二首,按内容可分为三类:抒情述怀、应制奉和、出游纪胜。

  一往情深的抒怀心曲

  上官婉儿现存不多的诗作中,有一首屡被提及, 备受重视,那就是其抒怀之作《彩书怨》:

   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

   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

  这是一首五言律诗,此诗的情感表达超出了宫廷诗的惯有基调,如此绵长的思念乃是宫廷诗歌中难得一见的深情。诗歌以景托情,借景抒情,天气之萧瑟,情怀之惆怅,在短短40字中浑融一体,曲尽缠绵,一改初唐诗坛“六朝趣味”之风,格外脱俗清雅。明代文学家钟惺赞曰“能得如此一气之清老,便不必奇思佳句偶!此唐人所以力追声格之妙也。既无此高浑,却复铲削精彩,难乎其为诗矣!”又云“露浓香被冷”妙在“露浓”二字,以无意中生情,是颇为精当之评。这首《彩书怨》克服了宫廷诗歌情感贫乏的弊端,让我们深切感受到这一长于深宫的才女在情感上的孤寂和执着,仿佛一民间女子,对夫婿倾诉其绵长的思念。初唐宫廷诗在将近百年的情感沉寂,开始了绵长、深情而又精彩的情感表达。从这一角度讲,堪为“宫廷诗的自赎”。

  清新壮大的日常应制

  即使是宫廷诗的最为普通的形式,即日常的奉和应制之作,上官婉儿也以或清新隽永,或气势壮大等格调气度倾洒其绝代才华。如其《奉和圣制立春日侍宴内殿出翦彩花应制》: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翦舒。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在语言形式上,著名学者郑振铎以为此诗:“正是律诗时代的‘最格律谨严’之作。”整首诗歌,把剪彩花的过程及彩花能够以假乱真之美,且比自然界的真花更能保持长久的特点写得惟妙惟肖。尤其是结句:“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所传达出的清新自然,隽永活泼的情调,更非此前的宫廷诗所能比。可见其作为女性诗人在观察的细致、体验的丰富以及对美的独特感受方面,使其在此类应制诗歌的写作中,注入了一股鲜活清新的气息而显得难能可贵。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上官婉儿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却在奉和应制诗中,表现出了壮大恢宏的气度。

  如其《驾幸新丰温泉宫献诗三首》其一:

  三冬季月景龙年,万乘观风出灞川。遥看电跃龙为马,回瞩霜原玉作田。

  此诗为绝句体,作者以遥看、回瞩之“龙为马”、“玉作田”的昂扬生气与壮观之景,衬托出圣驾出行的恢宏气势,可谓“神老气健”。其另外两首及《驾幸三会寺应制》等,也皆具壮大昂扬之势。上官婉儿现存的三十二首诗歌,除了象《驾幸新丰温泉宫献诗三首》其三中的“岁岁年年常扈跸,长长久久乐升平”及《驾幸三会寺应制》中的“太平词藻盛,长愿纪鸿休”等几句略带歌功颂德之意外,已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宫廷诗人的奉和应制之作了。

  而“太平词藻盛”之句,恰是婉儿所处的初盛唐之交的文坛实况。上官婉儿虽然现存诗歌不丰,但依旧可以看出她以自然洒脱的山情水韵丰富了宫廷诗歌的创作题材,以缠绵悠长的款款深情克服了宫廷诗歌情感表达的贫乏,以壮大恢宏的气度涤荡了宫廷诗歌柔媚局促的格调。其创作实践从宫廷内部开了代表大唐盛世一代强音的诗国高峰的前奏,当为初唐近百年宫廷诗歌的终结者。

  自然率真的山水清音

  作为一个长于深宫的女子,其山水诗主要完成于皇亲贵戚的园林别业。景龙三年( 709 ) 左右,中宗屡赴长宁公主山庄,婉儿有《游长宁公主流杯池》二十五首,为其现存的主要山水诗。这二十五首诗,包括三言诗二首、四言诗五首、五言诗十五首、七言诗三首,从不同的侧面抒发了上官婉儿的山林之赏,读之几令人忘却其宫廷诗人的身份,显示了她对初唐宫庭诗歌题材及审美趣味的超越,流露出了上官婉儿对自然的深切热爱与礼赞之情。

  在登高远望,赏自然之时,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物外者”,仿佛已从繁琐的宫廷生活中脱出,完全融入了自然的怀抱。如其十一有云:“霞窗明月满,涧户白云飞。书引藤为架,人将薜作衣。”在这月明风清,白云入户的山第,诗人以藤条为书架,以薜萝为衣衫,宛若自由自在的自然之子。其山水诗还呈现出一种率真朴拙,自然洒脱,乃至天人合一的境界。如其八中的“凿山便作室,凭树即为楹。”透漏出一股率真朴拙、自然洒脱之气。再如其十五“携琴侍叔夜,负局访安期。不应题石壁,为记赏山时。”更是散发出一股魏晋式的洒脱不羁,让人生发出无限遐想。而像其四“仰循茅宇,俯眄乔枝。烟霞问讯,风月相知。”其五“枝条郁郁,文质彬彬。山林作伴,松桂为邻。”所展现出的诗人在俯仰之间,交友风月,作伴山林的洒脱,不正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吗?婉儿的一些山水之作,已与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相去不远。如其十三:

  策杖临霞岫,危步下霜蹊。志逐深山静,途随曲涧迷。

  渐觉心神逸,俄看云雾低。莫怪人题树,只为赏幽栖。

  无论在韵律上,还是其蕴含的诗人的志趣喜好、自然神韵等都与王维的《终南别业》有异曲同工之妙,直接为盛唐田园山水诗派导夫先路。

  称量天下

  张说《唐昭容上官氏文集序》云:“沛国夫人之方娠也,梦巨人俾之大秤,曰:‘以是秤量天下。’及昭容既生弥月,夫人弄之曰:‘秤量天下,岂在子手?’孩遂哑哑应之曰:‘是’。”长大后的上官婉儿果然具有极高的艺术品鉴才能,成为宫廷文学活动中“称量天下”的美学裁判。明陶宗仪《说郛》卷二十六云:“高皇帝御群臣赋宴赏双头牡丹诗:惟上官昭容一联为绝丽。所谓‘势如连璧友,心若臭兰人’者?称量天下何足道哉。”

  作为宫廷诗的美学裁判,其“称量天下”的砝码有哪些呢?《旧唐书》本传云婉儿常代帝后及二位公主同时作诗,且“众篇并作而采丽益新”。有学者认为:“尤以中宗复位以后,迭次赐宴赋诗,皆以婉儿为词宗。品第群臣所赋,要以采丽与否为取舍之权衡。于是朝廷益靡然成风矣。”可知“采丽”作为宫廷诗歌的传统美学要素,当为婉儿品第诗作“称量天下”的砝码之一。此外,婉儿的另一个重要砝码当是刚健充盈的“词气”。

  《唐诗纪事》卷三载:中宗正月晦日幸昆明池赋诗,群臣应制百余篇。帐殿前结彩楼,命昭容选一首为新翻御制曲。从臣悉集其下,须臾纸落如飞,各认其名而怀之。既进,唯沈、宋二诗不下。又移时一纸飞坠。竞取而观,乃沈诗也。及闻其评曰:“二诗工力悉敌,沈诗落句云:‘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盖词气已竭。宋诗云:‘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犹陟健举。”沈乃伏,不敢复争。此次诗歌擂台赛发生于景龙三年(709 ), 既然沈佺期因“词气已竭”而败北,宋之问自然是在“词气”上胜出的。“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不正是一股绵延壮大、生生不息之“词气”吗? 正是这种带有明朗潇洒基调的词气,婉儿认为胜过沈诗。而“沈乃伏,不敢复争”说明上官婉儿以“词气”论诗,最终得到了沈、宋等宫廷诗人的认可。尽管这种认可在当时可能并不顺利,由沈佺期“乃伏”、“不敢复争”可知,他对这首“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才”的诗歌曾抱有期望,毕竟此诗流露出了合乎传统的谦逊。可见作为当时重要的宫廷诗人,他还没有感觉到宫廷诗已经开始朝着全新的审美追求进军。而这种新的宫廷诗歌美学正是通过婉儿对诸臣诗歌的品评影响到了诸位宫廷诗人。以“气”论诗,说明在婉儿的参与下,宫廷诗歌已经超越了歌功颂德、绮错婉媚的审美趣味,开始朝着盛唐诗歌“神来、气来、情来”的审美追求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此次诗歌擂台赛后,现存的初唐宫廷诗基本上体现出了词气充盈,,刚健开阔的审美风范。如景龙三年( 709)十二月中宗携婉儿及诸学士先游温泉宫,后登骊山。婉儿有《驾幸新丰温泉宫献诗三首》皆境界开阔,气势非凡,将皇家出行的浩大声势与自然界的壮观美景相融合。张说的《扈从温泉宫献诗》也同样气势壮大,诗思开阔。登骊山后,中宗赋《登骊山高顶寓目》,随行诸学士纷纷应制。这些登高之作,基本上都符合上官婉儿所倡导的美学风范。如崔湜《奉和登骊山高顶寓目应制》云:“名山何壮哉,玄览一徘徊。御路穿林转,旌门倚石开。”词气充盈,宏博刚健。其他像苏颋、李乂、刘宪、武平一、赵彦昭等人的诗歌也显示了同样的美学追求。晚唐文学家吕温曾写有一首《上官昭容书楼歌》:“汉家婕妤唐昭容,工诗能赋千载同。自言才艺是天真,不服丈夫胜妇人。”宋阮阅《诗话总龟》后集卷四十一引《许彦周诗话》云:“唐高宗燕群臣赏双头牡丹诗,上官昭容一联云“‘势如连璧友,情若臭兰人。’计之必一英奇女子也。”“不服丈夫胜妇人”及“英奇女子”都是后世论者对上官婉儿才情品性的评价。可见婉儿虽为一长于深宫的女性,却颇具巾帼豪情,其气概绝非普通柔弱女子可比。加之婉儿才华横溢,故而能让众多的男性宫廷文人倾伏。

  在她的参与和影响下,景龙修文馆诗歌活动显示出了空前的活力与气度:“他们已不像龙朔诗人那样主要靠词藻的繁缛、富丽来粉饰太平、歌功颂德,而是开始直接面对具体场景,注重气势,渲染气氛,写出皇家气派,盛世气象,以及自己幸逢明时、春风得意的真实感受。从现存诗作看,与传统宫廷诗的局促狭小,龙朔宫廷诗的虚张声势辞采缛丽相比,景龙宫廷诗显得场面扩大,气势壮阔,风格雄浑。”在七、八世纪之交,作为初唐宫廷诗歌的发扬光大者和终结者的上官婉儿,比普通的诗歌作者更能体验到时代风骚,故能最终超越乃祖创制的“上官体”,在“采丽日新”的基础上,注入刚健之气和开阔之境,促成了唐代诗歌从初唐宫廷诗到盛唐之音的转变,从而为中国古代诗歌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长袖善舞

  秉国权衡

  婉儿长于掖庭,一生跌宕起伏,历经四朝,经历了武则天革唐立周、中宗复辟等一系列激烈的政治斗争。她从一个婢女逐渐登上秉国权衡的舞台,远非一般吟诗作赋的小女子,绝代才华的另一面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政治手腕。神龙革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史料中并没有记载上官婉儿参与其中。然而依然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出端倪,《全唐文补遗》的宫女墓志集纪录当时大多宫女参与了这场政变,武则天却未能及时得到消息,二张能如此顺利的被诛杀,作为武则天身边最亲近的上官婉儿从中内应的可能性极大,而从她的身世和政治环境也决定她不会拒绝与李显、太平公主等人合作。

  李显复位后,上官婉儿被封为昭容,专掌诏命,其地位比武则天时期更进一步,权势炙手可热。在婉儿和韦后的帮助下,武三思从几乎被李家王朝彻底摒弃,摇身一变,成为了堂堂的司空,三公之一,名副其实的大唐首相。太平公主的丈夫武攸暨也进拜司徒,亦为三公。除太尉之外,三公中便有两席被武家强占了去,而且都是实权岗位。婉儿不断向韦后进言提高妇女在社会和政治中的地位,还不断请求提高公主们的地位,这既取悦了韦后,又笼络住诸公主的心,同时,她还试图笼络住相王李旦。

  上官婉儿经常在诏令中贬抑排斥太子李重俊,推举武氏一族,加上安乐公主的打压,太子李重俊感受到危机。707年7月,李重俊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等,“矫诏”发羽林军三百余人,当夜便发兵突袭了武三思的王府,砍掉了武三思及其子武崇训的脑袋。李重俊乘胜追击,杀进肃章门,并封锁了所有的宫门。李重俊的飞骑突进肃章门后,他就高声喊叫着索要婉儿。婉儿正在李显的大殿中与韦后、安乐公主一道陪着圣上博戏,韦后和安乐公主在发抖,李显则一脸绝望。婉儿反而镇定下来,急中生智:“如此看来,太子是先要我死,然后再依次弑杀皇后和陛下,要让我们同死于他的刀下。”李显和韦氏大怒,不肯依李重俊的索要交出婉儿。李显带上婉儿和他的妻女们匆匆登上了玄武门,以避兵锋。他首先派右羽林军大将刘景仁速调两千羽林兵士屯于太极殿前,闭门自守。当叛军来到宣武门下,他便依照婉儿的指令,向门下的叛军高声劝降。叛乱的羽林军当场倒戈,李重俊终兵败被杀。

  上官婉儿亲近武氏、韦后,这让她的表弟王昱十分担忧,他向婉儿母亲郑氏进言,这样下去必将给上官家带来灾祸。起初婉儿并不在意,但在李重俊兵变未遂后,她开始加强同太平公主等李唐宗室的关系。上官婉儿深得中宗、韦后信任,她专秉内政,祖父上官仪一案也被平反,上官仪追赠中书令、秦州都督、楚国公,上官庭芝追赠黄门侍郎、岐州刺史、天水郡公,母亲郑氏则被封为沛国夫人。她建议中宗扩大书馆,增设学士,广召当朝词学之臣,多次赐宴游乐,赋诗唱和,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朝廷内外,吟诗作赋,靡然成风。母亲郑氏去世后追谥为“节义夫人”。她还在宫外置办府邸,穿池筑岩,修建庭院,穷极雕饰。亭台阁宇、园榭廊庑,风雅盛极一时,常引大臣宴乐其中,并与美男子崔湜淫乱,为其谋取官职。

  婉儿之死

  虽然上官婉儿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周旋在武、韦、李等各大政治势力之间,并借此掌握国家大权,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昭容,没有自己的势力,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也让她疲于应付。710年5月,中宗突然死亡,这让上官婉儿感到了危机。韦后意欲独掌大权,让婉儿起草一份遗诏,第一,让十六岁的李重茂接班当皇帝;第二,让韦皇后辅政,就像当年的武则天一样,裁决军国大事。但婉儿并不认为韦后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大局,李唐皇族的力量依然相当强大,李重俊的政变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警示。于是婉儿联络了太平公主,此时的太平公主在朝堂中已是举足轻重,她也乐意与婉儿合作,于是二人连夜起草好了一份遗诏。遗诏重点内容一共三条。第一条: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第二条:韦皇后知政事;第三条:相王李旦参谋政事。然而韦后并不满意,她准备效法武则天当皇帝,将台阁政职、内外兵马大权以及中央禁军等全部安排了自己的党羽和族人,这无疑令李唐皇室感受了巨大的危机,太平公主与临淄王李隆基决定先下手为强。7月21日,李隆基引兵杀入内宫,声称“韦氏毒死先帝,谋危社稷,今夕当共诛诸韦”,大部羽林军临阵倒戈,韦氏一党来不及反应,尽数被杀,史称“唐隆政变”。而与韦后关系过密的上官婉儿也在诛杀之列,婉儿执烛率宫人迎接,并把她与太平公主所拟遗诏拿给刘幽求观看,以证明自己是和李唐宗室站在一起的,刘幽求拿着遗诏求李隆基开恩,但李隆基深知其左右摇摆,此时若放过,定后悔无及,遂斩于旗下。

  其实上官婉儿在政变中计划十分周密,她早早就联络了太平公主。然而她没有算到引兵攻入宫中是英武果敢的李隆基,李隆基虽与太平公主一起对付韦后,但二人实则各怀心事。此外,婉儿一次又一次地在政治斗争中左右逢源,固然说明她心思的聪明,但也暴露了她政治道德的弱点,她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节操和政治立场的人。所以,在这次政变中婉儿聪明反对被聪明误,她手中的遗诏非但没有成为救命稻草,反倒成了刺向她自己的一把利剑。

  叹息婉儿

  尽管如此,上官婉儿是不是真的水性杨花,“有才便无德”?也不能这么说,婉儿生下来不久,就受到爷爷上官仪的牵连,被武则天的强权没入掖庭,成了万人之下的官奴婢。后来,又因为武则天的赏识,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帝贴身秘书。这样的经历让她明白了,她无从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权力可以主宰她的命运。权力可以让人死,也可以让人生;可以让人贱,也可以让人贵。这种对权力的崇拜,使得婉儿完全忘记了武则天的杀父之仇,心甘情愿地为她服务;也使得婉儿在武则天晚年生命垂危、权力不保时毫不犹豫地抛弃她,投奔下一个权力主宰。这是婉儿在险恶的政治斗争中形成的生存哲学。从婉儿的诗作“岁岁年年常扈跸,长长久久乐升平”不难窥探婉儿内心对平静祥和生活的向往之情,然而政治舞台的波云诡异又能有几年的升平,权力对人性的异化更使婉儿一步步沉迷于其中。

  动荡的时代没有所谓的升平乐事,盛极一时的红梅妆也有凋零的时候。自古佳人惜才子,何况德才兼备的上官婉儿。性虽风流,然红颜易老,不复往昔种种。 正因为如此,婉儿虽为失败者却得到了不少同情,死去的第二年就恢复了上官昭容的身份,而且被追谥为“惠文”。李隆基即位后还念其文才广征她的作品,编成文集二十卷,一代旷世才女,不至于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称量天下士

  相传婉儿将生时,母亲郑氏梦见一个巨人,给她一秤道:“持此称量天下士。”郑氏料想腹中,必是一个男孩,将来必能称量天下人才,谁知生下地来,却是一个女儿,郑氏心中甚是不乐。这婉儿面貌美丽,却胜过她母亲,自幼儿长成聪明伶俐,出世才满月,郑氏抱婉儿在怀中戏语道:“汝能称量天下士么?”婉儿即呀呀地相应。待往后婉儿专秉内政,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果然“称量天下士”。

  盛极一时的红梅妆

  段成式在《酉阳杂俎》里有这样一段记载:“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上官昭容,所制以掩黥迹。 ”上官昭容即上官婉儿。段成式之子(或其侄)段公路在《北户录》里叙述得比较详细:“天后(武则天)每对宰臣,令昭容(上官婉儿)卧于案裙下,记所奏事。一日宰相对事,昭容窃窥,上(唐高宗)觉。退朝,怒甚,取甲刀札于面上,不许拔。昭容遽为乞拔刀子诗。后为花子,以掩痕也。 ”此说来自于上官婉儿同时代的陈藏器撰写的《本草拾遗》,故较为可信。 然而在后人的记载中,关于婉儿为何受黥刑,却更为玄乎。 红梅妆

  古代色情小说《控鹤监秘记》中说武则天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昌宗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上官婉儿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一天,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婉儿因额有伤痕,便在伤疤处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以遮掩,谁知却益加娇媚。宫女们皆以为美,有人偷偷以胭脂在前额点红效仿,渐渐地宫中便有了这种红梅妆 。另有一说是上官婉儿厌恶武则天男宠对自己的调戏而关闭甬道,致使皇权象征的明堂因报复被毁,武曌大怒,下旨欲杀之。在宫内临刑前,改变主意,赐给了婉儿生存的机会,却在她额头上刻了忤旨二字。总之,此等说法不足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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