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至亲不相容 元明宗的暴崩与元文宗的复位

  天历之变与元明宗之死:元文宗登基大典上,就明白表示:“谨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让之心。”那时候,元文宗说这种话,倒有九分是真。何者,上都诸王势锐,蒙古诸行省不少人根本以大都政权为叛逆,还有不少人处于观望中。元文宗心中没根,他自己又非元武宗嫡长子,只能先继帝位,再打“大兄”牌,稳住己方的阵营和人心。

  端掉上都后,杀掉倒剌沙和天顺帝小孩子,元文宗仍旧忙不迭派臣下数次往返,迎接大哥回大都“登基”。史书上虽未明说,但多种迹象表明周王和世悚心中存疑,迟迟不肯动身。“朔漠诸王皆劝帝(周王,后来的元明宗)南还京师。”这些宗王,无非是想和世悚登帝位后给他们大份赏赐。多年追随他的从人们也劝周王回去继帝位,这样一来,辛苦多年也有回报。

  在这种情况下,和世悚被兄弟元文宗过份的“热情”和朔漠诸王过份的期望鼓托着,只得往南面大都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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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金山,见一路宗王、大臣们相继来迎,和世悚心中渐定,派旧臣孛罗为使臣去大都。两京人民闻听和世悚真的要来,欢呼鼓舞,高呼“我们的皇帝真要从北方回来啊。”不仅如此,“诸王、旧臣争先迎谒,所至成聚。”此情此景,元文宗、燕帖木儿看在眼里,忧在心中。

  天历二年(1329年),阴历正月乙丑,出于稳妥起见,和世悚在和宁即帝位,由此,这位爷就“变”成元明宗。从这个小动作可以见出,他不回大都即位而是在半路的和林即位,说明他心中还是对兄弟不是十分放心。毕竟兄弟元文宗已在大都当了皇帝,同先前的元仁宗受育黎拔力八达不同,那位爷在大都是以“监国”身份一直等着哥哥元武宗的到来。而且,与元仁宗、元武宗哥俩另一个不同点在于,那哥俩是一母所生,而元明宗与元文宗两人并非一奶同胞,元明宗之母是亦乞烈氏,元文宗母是唐兀氏。

  元明宗称帝之后,元明宗摆出大哥架势,派使臣对在大都的弟弟元文宗说:“老弟你听政之暇,应该亲近士大夫,深习古今治乱得失,不要荒废时间。”言者可能无心,听者绝对有意,元文宗对这种教训的口吻非常不舒服。当然,心中虽然不舒服,面子上的事情一定要做。元文宗遣燕帖木儿等人率大队人马,北来向元明宗奉上皇帝的几套玉玺,以示真正让位之心。

  这一大招麻痹计很管用,元明宗完全松懈下来。当然,他也不傻,对燕帖木儿等人表示,“你们回去告诉大家,凡是京帅朕弟所任百官,朕仍用之,不必自疑。”燕帖木儿更不傻,他反试探元明宗:“陛下君临万方,国家大事所系者,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而已,宜择人居之。”元明宗得意忘形,一下子忘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袭用元文宗所任百官的话,马上下诏委派父亲武宗的旧臣与随从自己多年的旧臣孛罗等人分别进入中书省、枢密院和御史台。为此,燕帖木儿已经心中有数,仍旧是不动声色而已。特别让他心中大动杀机的,是元明宗手下一帮旧臣在宴饮间时常言语冲撞,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元明宗在行殿大宴群臣之时,观其所言,确实是个懂得如何治理国家的明白人:“太祖皇帝尝训敕臣下云:‘美色、名马,人皆悦之,然方寸一有系累,即能坏名败德。’卿等居风纪之司,亦尝念及此乎?世祖初立御史台,首命塔察儿、奔帖杰儿二人协司其政。天下国家,譬犹一人之身,中书则右手也,枢密则左手也。左右手有病,治之以良医,省、院阙失,不以御史台治之可乎?凡诸王、百司,违法越礼,一听举劾。风纪重则贪墨惧,犹斧斤重则入木深,其势然也。朕有阙失,卿亦以闻,朕不尔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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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隔几日,他又把燕帖木儿一帮人宣至殿前,传旨道:“世祖皇帝立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及百司庶府,共治天下,大小职掌,已有定制。世祖命廷臣集律令章程,以为万世法。成宗以来,列圣相承,罔不恪遵成宪。朕今居太祖、世祖所居之位,凡省、院、台、百司庶政,询谋佥同,摽译所奏,以告于朕。军务机密,枢密院当即以闻,毋以夙夜为间而稽留之。其他事务,果有所言,必先中书、院、台,其下百司及纮御之臣,毋得隔越陈请。宜宣谕诸司,咸俾闻知。傥违朕意,必罚无赦。”

  话虽有理,但很有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的意思。其实,这时候的元明宗还未至大都真正抓住帝权,这些锋芒确实露得还太早。此后,他又发布一系列诏旨,任命了大批官员,从中央到行省,几乎都换上他自己认可的新人选。过份的是,他还“选用潜邸旧臣及扈从士,受制命者八十有五人,六品以下二十有六人”,特别明显地任用私人。

  当然,为了稳住兄弟元文宗,他下令大都省臣重铸“皇太子宝”(其实是“皇太弟宝”,从前元武宗所铸“皇太子宝”忽然找不见了),并诏谕中书省臣:“凡国家钱谷、铨选诸大政事,先皇太子(皇太弟),然后以闻。”元文宗这时也不敢“怠慢”,在燕帖木儿窜掇下从大都出发,北向而行,“迎接”大哥元明宗。阴历八月四日,元文宗与元明宗兄弟俩在上都附近的王忽察都见面。相较双方力量对比,元明宗身边只有不到两千人的随从,而元文宗为“迎接”大哥率三万多人的劲卒。兄弟二人,相见之时,肯定是“甚欢”,但仅仅过了四天,三十岁左右正当年且身强力壮的元明宗就一夕“暴崩”。

  一般史书上讲是燕帖木儿派人毒死元明宗,其实,肯定是元文宗、燕帖木儿二人合谋,精心算计后,才定下杀元明宗大计。而且,有的史书记载燕帖木儿让太医院史也里牙下毒毒死元明宗,也里牙是权奸铁木迭儿女婿,他见元明宗为了报复当初流放自己去云南的铁木迭儿,下诏把这个权臣的儿子外流。作为权臣的女婿,肯定心中生惧,有可能受人支使下毒。但此说不可尽信,元明宗左右有人侍侯,当然处处有防备之心,下毒之说值得探讨。笔者认为,最直接、最干脆的弑帝方法,应该是人员安排好以后,燕帖木儿等人趁夜黑忽然冲入行殿内,一刀结果了元明宗。

  此次内变,说不上谁好谁坏,可称是皇帝家族内屡见不鲜的事情。元明宗“崩”后,燕帖木儿立即把行殿内的皇帝玺绶抢出,拥奉元文宗疾驰回上都,“昼则率宿卫士以扈从,夜则躬擐甲胄绕幄殿巡护”,真是“耿耿精忠”。

  可叹的是,“龙头”一死,元明宗的旧臣、亲随似乎都吓傻了,没有作出任何为主人复仇的举动,甚至象样的气话都没说出来。在跪伏灵前痛哭以外,他们最耽心的还是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和家人性命。七天后,元文宗在上都宣布“复位”。为了“安慰”死人,追谥大哥和世悚为“翼献景孝皇帝,庙号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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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文宗重新登位后,为自圆其说,下诏大讲自己丧兄的哀痛,并指斥泰定帝是“违盟构逆”。言虽亏心,文采不俗:“晋邸(泰定帝)违盟构逆,据有神器,天示谴告,竟陨厥身;于是宗戚旧臣,协谋以举义,正名以讨罪,揆诸统绪,属在眇躬。朕兴念大兄(元明宗)播迁朔漠,以贤以长,历数宜归,力拒群言,至于再四。乃曰艰难之际,天位久虚,则众志弗固,恐隳大业。朕虽从其请,初志不移,是以固让之诏始颁,奉迎之使已遣。……(元明宗)受宝即位之日,即遣使授朕皇太子宝;朕幸释重负,实获素心,乃率臣民,北迎大驾。而先皇帝跋涉山川,蒙犯霜露,道路辽远,自春徂秋,怀艰阻于历年,望都邑而增慨,徒御弗慎,屡爽节宣,信使往来,相望于道。八月一日,大驾次鸿和尔(地名),朕切瞻对之有期,兼程先进,相见之顷,悲喜交集。何数日之间,而宫车弗驾,国家多难,遽至于斯!(做作了,就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啊)念之痛心,以夜继旦,诸王、大臣以为祖宗基业之隆,先帝付托之重,天命所在,诚不可违,请即正位,以安九有。朕以先皇帝奄弃方新,衔哀辞对,固请弥坚,执谊伏阙者三日,皆宗社大计,乃于八月十五日即皇帝位于上都。可大赦天下。”

  但是,到了转年五月份,(元文宗)皇后杀明宗皇后八不沙。这件事,各种史书上没有任何特别的记载。与其说是皇后杀皇后,不如说是元文宗不放心自己这位嫂子。这位八不沙皇后也命苦,在沙漠跟随老公十二年,终于一天熬出头成为国母了,殊不料老公被小叔子弄死,自己又搭上性命。她所生的明宗小儿子虽然后来当上了皇帝,却只在位两个多月即病死,即所谓的元宁宗

  八不沙过了一个月,元文宗又废掉大哥元明宗儿子妥欢帖睦尔的“太子”封号,立自己儿子阿剌忒纳答剌为皇太子。为了名正言顺,元文宗支使妥欢帖睦尔乳母的丈夫上告,说元明宗在世时,一直对左右讲妥欢帖睦尔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为此,元文宗还把此事“播告中外”,并把这位侄子贬于高丽的大青岛安置。

  估计坏事做多有报应,八个月后,元文宗自己的儿子皇太子阿剌忒纳答剌就病死。为了冲丧,元文宗把另一个儿子古纳答纳送到燕帖木儿家做养子,改名燕帖古思。同时,元文宗本人又下诏养燕帖木儿的儿子塔剌海为养子。这对君臣真好玩,没事互换儿子玩,也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一大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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