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波本是秦淮八艳之一,晚年封一品诰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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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和大家聊聊一个不太出名的古代爱情故事,男女主角的身份正是古今众多风月故事中最为经典的才子配佳人。他们便是“江左才子”龚鼎孳与“秦淮名妓”顾横波。

  两人相遇时,龚鼎孳年少有成,刚刚卸任蕲水县令,从湖北程北上帝京赴任,途径六朝烟雨秦淮河畔之时,他遇见了一生挚爱。顾横波本名顾眉,字眉生,号横波,才貌双绝,工诗善画、善音律,尤擅画兰,能出己意,所画丛兰笔墨飘洒秀逸,又有“南曲第一”美誉,是赫赫有名的“秦淮八绝”之一,裙下之臣多不胜数,其所作《海月楼夜坐》、《花深深·闺坐》、《虞美人·答远山夫人寄梦》、《千秋岁·送远山夫人南归》等诗词为时人所称赞,收入所著《柳花阁集》之中。

  虽然顾横波只是地位低下的娼妓,但当时名士文化盛行,像龚鼎孳这种声名远扬的“复社四公子”身边总是少不了才貌双绝的女子陪伴。即使这些女子是名妓优伶,人们也不以为然,不过龚鼎孳对顾横波可以说是一见钟情。那晚,龚鼎孳跟随一群好友来到顾横波所住“眉屋”,甫一见面,龚鼎孳便爱上了绝色倾城的顾横波,顾横波对于这位享誉江左的大才子也早已心向往之,两人相差四岁,却如同多年好友,一见如故,侃侃而谈。之后,相谈甚欢的二人感情迅速升温,整日身影不离,龚鼎孽更是不顾世俗谈笑,在自己即将北上时,将一封求婚诗呈在顾横波妆台之上:“腰妒杨柳发妒云,断魂莺语夜深闻。秦楼应被东风误,未遣罗敷嫁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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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鼎孳不顾其娼妓身份对自己名声仕途的影响,大胆求爱,令得顾横波很是感动,但她心中却有几丝犹豫,此时其名妓生涯正值巅峰,而且又备受达官贵人宠爱,她本能地对于一切山盟海誓存有怀疑,于是暂且含糊地答应下来,决定再等等看。龚鼎孳到达京师后,第一时间给远在南京的顾横波写信,以表内心爱慕之情,而顾横波此时仍流连于金陵城各处秦楼楚馆之中,如鱼得水地与各色人物周旋。踌躇多年后,与龚鼎孳互通书信多年的顾横波,终于下定决心北上,嫁与龚郎。

  顾横波关掉眉楼、遣使仆役,乘船远离金陵,千里迢迢投奔情郎。彼时天下大乱,李自成农民起义军已逼近北京,山东及河南等地到处都是乱军,后金八旗也压至山海关,大有入关定鼎中原之势。顾横波这个从小就锦衣玉食且裹着小脚的年轻女子,要在这片兵荒马乱中跋涉千里,当真是是勇气十足。艰难前行一年后,满身尘土的顾横波终于蓬头垢面地来到龚鼎孽面前,而龚鼎孳此时正值最为孤立无援之际,得知顾横波舍弃家业前来,龚鼎孳欣喜若狂,感激不尽,当即不顾非议,以大礼迎娶之。即使他此时受到政敌弹劾压迫,他仍对到场好友坦然道:“翦豹天关,搏鲸地轴,只字飞霜雪。焚膏相助,壮哉儿女人杰。”

  两人成婚不久,龚鼎孳便被政敌陷害入狱,明末牢狱黑暗残酷,龚鼎孳又因弹劾权贵遭此一难,更显情势不妙。顾横波不怕牵连,每日前往刑部大牢探望,发誓要等他出来。顾横波的坚守不懈给了龚鼎孳莫大勇气,咬着牙撑下了各种刑罚,并在狱中写下多篇诗词感念顾眉,如“一林绛雪照琼枝,天册云霞冠黛眉。玉蕊珠丛难位置,吾家闺阁是男儿”、“九阍豺虎太纵横,请剑相看两不平。郭亮王调今寂寞,一时意气在倾城”,称赞顾横波有男儿气概,侠义深情并存,这些诗词比太平时光里你侬我侬的甜蜜情话,明显多了许多患难与共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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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灭亡后,龚鼎孽先是投靠大顺政权,后又归顺满清,时人多辱骂其乃是“明朝罪人,流贼御史”,朝中政敌又有耻笑他早年在江南千金置妓。虽然饱受诟病,时局也仍然动荡不安,但出狱后的那段时光对龚鼎孳和顾横波来说,却是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两人如神仙眷侣般生活,不时还吟诗作词。龚鼎孳放浪形骸、宠爱顾横波的行径,屡屡成为世人攻击他的口实,但他丝毫不以为意,他深知顾横波此生唯有依凭自己的爱才能存活。天下大定后,龚鼎孳一路扶摇直上,官至礼部尚书,还为顾横波挣来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据说此头衔本属于龚鼎孳正室董夫人,不过董氏推辞,言称自己在前朝曾两度受封,这次让给顾夫人也未尝不可。康熙三年(公元1664年)冬,顾横波一病不起,时年四十五年,龚鼎孳在北京长俸寺斥费巨资建妙香阁以念之,一代人间爱情佳剧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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