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重装步兵方阵,是如何进行冲杀的?

  古希腊,爱琴海-色雷斯文明圈的黄金时期,西方文明的源头之一,古希腊文明持续了约650年(公元前800年-公元前146年),是西方文明最重要和直接的渊源。下面趣历史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和大家一起分享。

  古希腊方阵对战的传统模式基本遵循,对战双方如约来到约定之地列阵,然后几乎同时缓慢朝对方方阵行进,行至一定距离开始加速冲锋奔跑,战斗由此开始。

  一、待敌

  即方阵经长途行军后,到达约定的空旷之地,列队站好等待敌军方阵出现的状态。这是战斗开始前最后片刻的宁静,可身处方阵中的重装步兵心理却正经历着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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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战争的战斗开始前,士兵心中都会弥漫着一种情绪,即恐惧。而古代希腊方阵战的性质则大大加剧了这种恐惧感。“懦夫的皮肤不停变换着颜色,他心跳不止,难以平静,他不停的来回跺脚以减压,而后不再动了,两脚并立,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他想到了死亡,牙齿不停地打颤。”

  并不止懦夫是这样,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感觉对所有重装步兵来说都是存在的。方阵行列中挤满了人,只有右翼和前排的人才能听到敌人甚至自己长官的声音。他们对于战斗是否已经开始的认知都是来自于身边的同伴,而同伴们亦是深陷谣言之中,突然地猛推或可察觉地抖动可能就在暗示中间和后方的重装步兵们,前方战斗已经打响了。方阵中的每名士兵都会有一种无力感,眼见不到真,耳闻不到实,只能茫然地被后方同伴推着前进。

  修昔底德对此有很好的描述:雅典人在埃皮波莱展开夜袭时,“甚至在白天,这些士兵也难以感知到任何事情,除了自己身边正发生着什么,他们确实一无所知。”“他们正如所有的军队一样,很容易感到害怕和惊慌。”

  这最初的“惊慌和恐惧”会在战前一刻传遍整个方阵。当敌方方阵的身影一点点显现在眼前时,带来的冲击力和恐怖感可想而知。罗马将军埃米利乌斯在公元前168年皮德纳战役时,希腊人就曾留给他一种恐怖的视觉感受:当他意识到这些手执长矛的人不久就会站在他面前时,“他考虑着这可怕的景象,手执武器,怒目自威,此刻他被恐惧和惊慌占据;他以前从未见过如此场景,过后更是时常回想起此情此景和当时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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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米利乌斯这一生可能都难以忘记这种糟糕的战前恐惧。普鲁塔克在《阿里斯泰德传》中曾这样描述公元前479年普拉提亚之战时希腊方阵的样子:“突然,他们袭击整个方阵,看起来好似一只疯狂的野兽,士兵们只能直挺挺地立于海岸,汗毛直竖”。

  二、战前心理和生理辅导

  那么,如何降低或消除方阵步兵的战前恐惧感呢?这个时候,将领的作用再次显现出来。在古代希腊,列队杀敌前,方阵重装步兵将领通常会做两件事来缓解士兵的战前恐惧,即演讲和饮酒。演讲自不必说,这是古代希腊杰出人物的必备技能之一,能担任将军者,往往具备出色的演讲能力。

  但战前动员演讲大多只能鼓舞方阵势气,却很难有效安抚士兵情绪,降低其恐惧感。所以,在此处不再赘述演讲,而着重探讨饮酒对于安抚士兵情绪的功效。酒的使用,对战前即将临敌而战的方阵重装步兵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刺激和鼓励。在几乎每支希腊军队中,都有日常饮酒和喝醉的现象存在。

  自荷马时代开始,希腊人就知道了酒精有类似止痛药的功效,可以暂时抚平那些不愉快的伤痛。当代军事历史学家基根也记载过步兵对酒精的传统用法:“饮酒,对备战和战斗本身来说,似乎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酒精,我们都知道,会降低自我保护的反应能力,所以会激发出勇气的出现……如果这不是一种本质性的东西,那么我们可以将其视作一种战争强加给士兵的、对战争的不确定性经漫长演进衍生而出的一种确定性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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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本身是充满不确定性的,时间、地点、胜负甚至生死,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但饮酒无疑是人类在战争摸索出的能抚慰自己的确定手段。从古至今,从来如此。葡萄酒是古代希腊重装步兵餐食的标准配给,酒杯也成了士兵行军在外的常备行李之一,随时准备拿出杯子喝上一口。就像阿尔基洛科斯唱到的那样:“我靠长矛揉制面包,弄到伊斯马洛酒,我将这酒饮尽,然后倚靠着这支长矛”。

  战争状态下的重装步兵大概在上午十点吃早餐,这就成了双方下午开战前的最后一餐。在温泉关最后一战前夕,列奥尼达斯同他的三百斯巴达勇士做了最后的告别。他吩咐士兵们吃好喝好,因为“今晚我们将与哈德斯共进晚餐”。酒可以麻痹神经,降低身体感知外界环境的灵敏性,减缓外界触发出的自我保护机制的反应能力。

  简言之,战前饮酒能降低士兵对外界危险环境的敏感程度,大脑的思考机能也变得迟钝,因为感知受阻,恐惧感自然也被阻止在外,酒精因此变相起到了安神的作用。有资料显示,古希腊士兵偶尔会出现饮酒过度的行为。当重装步兵喝醉后,他们变得混乱而失去控制。公元前374年斯巴达人入侵科希拉岛时,曾让雇佣兵自由搜寻岛上最好的葡萄酒,因此在到达不久雇佣兵便开始饮酒,丧失了斗志。当他们被当地人赶跑时,留下了谷物和葡萄酒等物资。

  很显然,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醉酒都会对整个军队的安危造成灾难性后果。色诺芬这样描述斯巴达人在留克拉特的遭遇:“然而,在这场战斗中,一切东西都开始对斯巴达人不利了,而对另一方却意外地偏爱。就是因为在之前上午十点的早午餐上,士兵们说喝点小酒能激发他们的勇气和斗志。”

  色诺芬的话外之音,似乎在暗示我们,斯巴达人在战斗中犯下的一系列错误,根源在于他们战前的饮酒。但在这里必须区分的是,重装步兵战前抚慰厮杀前紧张情绪的饮酒行为,与战后醉酒狂欢的性质不同。可以想到,重装步兵都期待葡萄酒成为他们每日的标配,用来纾解战前的紧张并抒发战后的惬意。战前为士兵们配给葡萄酒能极大地唤醒他们的勇气和斗志,然而相较于安抚战前紧张,饮酒更能阻碍他们取得战争的胜利,因为酒精能助长轻率和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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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在许多现存资料里都可以发现,战前演讲是传统,无论长短,将领们总会发表一下他们的热血和信念。可是明确的战前饮酒记录却并不是很多,原因可能有两方面:其一,饮酒这件事对古代希腊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寻常的一件事,如同我们喝水一般,所以大战在即,像口渴喝水这种微不足道的行为根本不值得记录下来。其二,就是记录者的有意隐瞒。战斗不似寻常玩乐,是有关个人生死甚至城邦存亡的大事。若记下了战前饮酒这件事,若是胜了则无碍,败了则会为人诟病,影响军队的光辉形象。因此,饮酒记录较少。

  二、冲锋

  敌对双方方阵如约到达战场,此时两军相距约200米,列队整齐后开始缓慢前进,两军方阵几乎同步行动,这也是重装步兵方阵战的传统规则。当行至约相距100米时,两方方阵同时开始奔跑冲刺,前三排士兵高举长矛,其余人则用盾牌推进,两军前排士兵相遇,战斗才算正式开始。

  当重装步兵们听完演讲,饮了酒,列队站好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着敌方方阵前进。古希腊战争的规则性很强,对战双方经彼此协商一致后聚集到平坦之地,同时开战。当某些特殊情况出现时,比如一方守在高地,而另一方位于低处时,明明高处一方占有优势,而低处一方身处劣势,前者只要守住,那么胜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此时的敌对双方依旧与我们现代思维逆向而行,共同冲锋仍是首选。最好的例子是发生在公元前403年的比雷埃夫斯之战。流亡国外的民主派将领瑟雷西布拉斯率领人数众多的流亡人士在一小山坡上排好了队列,用50面盾组成盾墙,也派出了部分轻装兵和散兵打前哨,而后便蹲在盾墙之后等待敌人冲上山坡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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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瑟雷西布拉斯向他的士兵们讲解己方的巨大优势——敌人向上奔跑冲锋困难极大,同时也很难向上投掷长矛,但我方却能轻而易举地用乱石和箭雨打败他们。这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大胜之局。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令现代人哭笑不得:瑟雷西布拉斯在讲解完这一切后,突然带着他的士兵们冲向山下的敌军方阵。同一时刻,敌方竟也突然冲上山坡发动攻势。

  无独有偶,公元前424年在丢卡利翁发生的战役,也出现过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彼奥提亚人在帕冈达斯匆匆向他们发表演说之后,高唱战歌,开始从山上向下面进攻了;雅典人上前接战,两军跑步相迎。”士兵在冲锋前唱奏“战歌”。按照古希腊传说,唱战歌的传统与古希腊医神阿波罗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相关,最初有祛病禳灾之效,古典时期成为士兵冲锋陷阵前的固定仪式。

  参加过萨拉米斯海战的希腊“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在《波斯人》一剧中如此描述战歌对于敌人的巨大震慑作用:“蛮族人个个心中充满恐慌,心智陷入迷茫,因为希腊人唱起庄严的战歌,并非为了逃跑,而是要精神激越地投入战斗,号角声燃起每个人的战斗热情。”军乐亦有整齐队列、鼓舞士气之效,例如,修昔底德曾这样描述公元前418年曼丁尼亚战役中的交战双方:“演讲之后,双方军队开始交战。阿尔戈斯人及其同盟军快速前进,猛烈进攻。

  拉栖代梦人则按照常规,和着由众多长笛手演奏的军乐声,缓慢推进。他们演奏音乐与宗教无关,只是为了确保军队在行进时步伐一致,阵容整齐,因为大军在交战时是容易被冲乱的”。斯巴达人之所以能够在军乐的伴奏下整齐一致地保持冲锋序列,与他们不事稼穑、经年累月地全职训练密不可分,而其他大部分城邦的重装步兵皆由“战时从军、平时务农”的公民兵组成,不可能达到整齐划一的效果。在许多希腊军队中,方阵冲锋更像是一群无序之徒的胡乱冲撞,而不是规规矩矩的有序推进。以至于当方阵前排冲到敌方时甚至变成了一支“个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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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如,公元前422年在安菲波利斯之战中,斯巴达将领布拉西达斯曾这样评论雅典军队:“敌人绝对抵挡不住我们的进攻,从他们的矛和矛头相互碰撞的情况中就可看出这一点。他们这样混乱的军队是不堪一击的”。从上述评论我们可以看出:斯巴达人深知冲锋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行进途中是否能保持方阵的阵型,如果作为整体的方阵在冲锋前松垮,不仅会影响己方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还会令敌方士气大增。因此,方阵对战,讲求两点:一是稳,二是固。

  方阵战对集体凝聚力和士兵协调划一的要求十分高,一个士兵出现问题,有可能导致整个方阵变成一盘散沙,自然无力再与敌军方阵对抗。方阵纵深较长,方阵人数与方阵行进整齐度是成反比的。人数越多,就越容易陷入混乱。

  同时,速度随时在变化的冲锋让负重的士兵疲于奔跑,也就无暇留意队列的整齐与否。再者,重装步兵佩戴的头盔包裹性好,导致士兵听力和视力都大打折扣,难以保持平衡,这给维持队列整齐又增加了一个无形的困难。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保持身体平衡,是贯穿整个方阵行进过程的关键点之一。如果重装步兵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不仅有可能被后方伙伴踩踏致伤,还会影响后方方阵队列的步伐和节奏,造成整个方阵的混乱。在整个对阵过程中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虽说重装步兵间的武器装备存在些许差异,但每名重装步兵从头到脚的平均负重大约在22-31千克,其中左臂的盾牌重约7-8千克,右手的矛重约0.8-1.8千克,身体左右两部分承担的重量差异较大,很容易导致身体左右失衡。其次,两军士兵于方阵交战前一刻处于奔跑状态。

  据色诺芬记载,在公元前394年科洛尼亚战役中,对战双方底比斯人和斯巴达人在相距200米以上时处于慢走状态,而后,底比斯人开始奔跑,当距离缩小到100米时,斯巴达人也开始朝他们冲去。背负着一半体重的负重,在上百人的队列中奔跑于坑洼的空地上,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被旁边的人挤一下,被后边的人推一下,或者被地上的石子绊一下,都很容易导致身体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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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开始冲锋前的奔跑,只能靠推测,即使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也很难精准地把握住那个动全速进攻的临界点。方阵行进过程中,周围地形、土壤情况、时间、天气、士兵的状态等等,都是额外的影响因素。加速过早,会耗尽重装步兵的精力,等到与敌人胶着对抗时处于不利地位;加速过晚,又会导致整个方阵进攻动力不足,难以在敌人方阵中冲出豁口,进而失去战斗的先机。

  结语

  修昔底德在记述埃皮波莱战役时这样写道:“地奥米修斯率领他的六百人和其余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争夺高地,但他们从河畔草地到高地必须跑将近25斯塔狄亚的路程,这样,叙拉古人的进攻显得相当混乱,因而在埃皮波莱战斗中被击败,退回了城里。”还没开始正式战斗就已经溃败,雅典未费吹灰之力便赢了这场仗。方阵战成功的关键就在于冲锋,而能令希腊方阵瞬间崩溃的办法之一便是制造一场集体性的勇气丧失。而实现这个目标的关键就是要给敌军方阵制造一个致命的缺口,进而摧毁整个敌军方阵的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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