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汉惠帝刘盈:刘邦吕后变态阴影下短命皇帝

  导读:汉惠帝所做的事情当然不仅仅就这么多。他确实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和非常有限的空间内尽可能做了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中国历朝历代的二代皇帝中还是一个比较令人同情的皇帝。

  第一代“董事长”的喜怒哀乐好比六月的天,孩儿的脸,第二代“董事长”的继承之路并不平坦

  词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引子

  西汉的第二个皇帝就是刘邦吕后的儿子汉惠帝刘盈,他生于公元前211年,当时还是秦始皇三十六年。汉惠帝是个年轻的皇帝,在16岁时就继承了皇位;但他也是个短命的皇帝,仅仅七年就去世了。这和他的母亲吕后有直接的关系,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也——登基做皇帝是母亲吕后的功劳,但最后英年早逝也和母亲的所作所为有极其重要的关系。他代表了二代现象中十分重要的一类,即母亲操控下的二世祖。

  公元前205年,刘邦率五十多万人伐楚,项羽自率三万人应之,大破汉军,刘邦大败。根据史书记载,由于当时刘邦的人马死伤太多,以至于睢水被尸体堵塞,河水都无法流动。同时,项羽领导的楚军不仅在战场上势如破竹,还派兵马攻到了刘邦老家,把刘邦的家人驱赶得四散奔逃,落荒而逃的刘邦在路上碰到自己的一子一女,一同上马车逃命。楚军的骑兵追到的时候,刘邦嫌人多车速太慢,将儿女推到车下,连丢三次,幸亏夏侯婴下车救起。这屡次三番被推下去的儿女分别是刘邦的儿子,也就是我们本讲要讲到的主人公——汉惠帝刘盈和女儿刘鲁元。如果不是那个后来被封为“滕公”的夏侯婴,刘盈的小命可能当时就没了。

  其实,对于刘盈来说,这一幕不过是一个开始,在他老爸刘邦的心中,他几乎从来就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虽然在九岁那年,刘盈就被册封为皇太子,但刘邦却一直没有真正把刘盈当成皇太子,这是为什么呢?原因还得从第一代“董事长”刘邦的独特个性说起。

  性格一:无赖加流氓的本性。

  刘邦其人,虽然曾经当过秦朝的亭长,但从本质上说却是个流氓无赖,熟悉他的人想必都还记得他的种种劣迹。比如说,当他还没有和吕雉结婚,到素不相识的吕家贺乔迁之喜时,曾经非常无赖地一点钱都没送,却口口声声敢说是奉上礼钱一万。再比如说,和项羽打仗时,项羽抓获了刘邦的老爹刘太公,并以此威胁刘邦说,再不投降就把刘太公放到锅里煮了,刘邦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说:“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意思就是说:“咱俩曾经是结拜过的兄弟,我爹就是你爹,实在要想把咱爹放到锅里煮,那也没关系,别忘了送一杯肉汤给我。”诸如此类的无赖之举,终刘邦一生可谓俯拾皆是。

  性格二:偷情而不重情。

  虽然他很早就与吕雉结婚了,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并不真的喜欢吕雉,两人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政治关系而不是夫妻关系。刘邦早在与吕雉结婚之前,就与一个姓曹的风骚女子偷情并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刘肥,与吕雉结婚后他又与薄氏戚氏赵氏等女人先后生下了刘恒刘如意、刘长、刘友、刘恢、刘建等一大批后代。其中尤其与戚氏,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戚夫人关系最为密切。戚氏是山东定陶人,西汉初年的歌舞名家,擅长跳“翘袖折腰”之舞,而且还长于鼓瑟,节奏分明,情感饱满细腻,深得刘邦的宠爱。爱屋及乌,刘邦越看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越感到顺眼,一心想要扶立他当皇太子,取代刘盈的地位。

  据史书记载,刘邦曾经不止一次地与手下大臣商量废掉刘盈改立刘如意。无奈西汉初年的那些开国大臣们都认准了刘盈是地地道道的嫡长子,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与刘邦进行抗争。

  大臣们为什么要强烈抗争呢?这其中的缘故很多,其中比较重要的可能与“秦鉴不远”有很大关系。大家都知道,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搞朴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原本是有可能子孙十几代甚至更多代而为君的,但为什么传至二世就亡国了呢?不立嫡长子扶苏而少子胡亥得立乃是一个重要原因,至少当时的人们是这样认为的!既然已经上了刘邦的船,每个人肯定都不希望自己这条船很快就沉没,所以不管嫡长子是谁,哪怕是个白痴,也要死保,因为这不仅是刘氏家族的事,而且关系到大汉帝国每个大臣的利益。 强烈抗争的大臣形形色色,有用比较搞笑的方式进谏的,如一个名叫周昌的大臣在听到刘邦要废掉刘盈的太子位置时,口吃的毛病突然发作,憋得面红耳赤又非常顽强地说,“臣……期期……以为不可”。这不仅把刘邦给逗笑了,而且还留下了一个千古流传的成语——“期 期以为不可”。

  也有比较深谋远虑的,如张良。与周昌相比,号称“汉初四杰”的张良显得老谋深算。他知道刘邦非常尊重秦末汉初隐居在商山的四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这四位老者被称为“商山四皓”。于是,他就向吕后建议采用各种手段,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关系,将“商山四皓”请到了京城,并让他们跟在刘盈的身后一起去见刘邦。刘邦见了大吃一惊,召来戚夫人指着“商山四皓”的背影说:“我本来想换掉刘盈,改立如意为太子,无奈刘盈已经得到了‘四皓’的辅助,羽翼已经丰满,势难更动。”说罢长叹一声,并借着酒意,击筑高歌:“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夫妻二人只好相对泣下。

  刘邦为什么屡次三番想要换掉刘盈,这里边的原因非常复杂。表面上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爱屋及乌。

  戚夫人擅跳“翘袖折腰”之舞,从出土的汉画石像来看,其舞姿优美,甩袖和折腰都有相当的技巧,且花样繁复。舞时只见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翩转,极具韵律美。戚夫人还长于鼓瑟,节奏分明,情感饱满细腻,刘邦听之常不由自主地随声唱和,高兴时,两人开怀大笑,忧伤时则相对唏嘘不已。因宠爱戚夫人,所以连带也喜欢戚夫人所生的儿子。

  二是性格上的偏好。

  刘如意聪明伶俐英武果敢,而刘盈性格则相对柔弱,作风也并不强悍,二人相比,刘如意的性格可能更接近刘邦。当然这两个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表层的原因。

  深层次的原因是:自身的危机感。

  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刘邦以一介布衣白手打下天下,他既非出身显赫的世家,自身也没有特别过人的长处,但是却打下江山做了皇帝。这和他祖宗几十辈人的生活方式比较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经验也没有积淀,就像猴子一下变成了人,由原始社会的类人猿一下子当上现代社会的总统,所以很自然一直有一种忧患感,甚至恐惧感。

  在他看来,项羽虽然被消灭了,但天下并不太平,还必须选择一个强悍的接班人以非常强悍的手段君临天下,才能够确保他所创建的大汉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为此,他曾经把被秦始皇灭掉的六国的后裔以及各地的名门望族共十几万人全部迁到关东居住,置于中央完全控制之下;还曾经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认为功劳“天下第一”的萧何下狱;至于他与吕后合谋,杀死、彭越等,就更不用说了。

  刘邦的这个判断,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在他称帝以后一个名叫叔孙通的学者已经制定了一整套等级尊卑的礼仪。从现代人的视角来加以解读,这套礼仪体系为大汉帝国依靠文化软实力巩固统治打下了道德根基。“马上得天下”的刘邦其实已不需要“马上治天下”了,而必须像另外一位有名的大臣陆贾向他建议的那样逆取顺守,文武并用。

  当然,不管怎么说,刘邦最终并没有废掉刘盈,而是仍旧让他在自己死后接班。

  第一代“董事长”夫人过于强悍,第二代“董事长”的执政之路实在艰难

  公元前195年,当了12年皇帝的汉高祖刘邦因箭伤发作在长安病逝。临死前,念念不忘国家的他又进行了最后的“制度设计”,他对守在身边的妻子吕后一一交代了他死后“总经理”团队的人选,依次包括萧何、曹参、王陵、陈平周勃等。但可能他至死也没有想到,虽然他选择的这些“总经理”都非常优秀,但与他一起创业的“董事长”团队还有一人健在,那就是他的妻子吕后。他并没有明确规定吕后不可以干政,这样,就为在他死后出现“一老一小”两个董事长同时君临天下提供了可能。

  而纵观吕后的一生,我们不难发现,她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女人,在刘邦去世以后她做出的一些举动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其一,对外“软”得过人。

  据史料记载,匈奴冒顿单于曾乘刘邦之死,下书羞辱吕后,说:“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你是寡女,我是孤男,咱俩何不彼此交换乐和一下呢?

  这种侮辱人格的话搁在现代人身上都会有脾气,更何况是放在非常讲究礼教的古代,特别是堂堂一国皇后身上,如是正常人那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但是,吕后没有这样,相反,她采纳季布的主张,压住怒火,平心静气复书说:“单于不忘鄙邑,赐之以书,鄙邑恐惧。退日自图,年老色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汗(污)。鄙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两乘,马二驷,以奉常驾。”

  陈平闻听,急道:太后万万不可,如此自谦,且辱及个人,恐令冒顿更为猖狂也。季布、樊哙也说道:太后如此轻慢于己,辱及大汉,恐天下以为耻。但吕后就是坚持己见,不惜降低身份,可谓“软”得过人。

  其二,对内“硬”得反常。

  公元前187年,吕后下召分封三人为诸侯王,这三个人被封的王号并不相同,分别是吕王、梁王、燕王,但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姓吕而不姓刘,都是吕后的侄子,是她的娘家人。如果再加上吕后追尊她的父亲吕文为吕宣王,大哥吕泽为悼武王,二哥吕释之为赵昭王,短短几年之间,她竟先后分封了十几个吕姓男子为王为侯。这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熟悉中国历史的人肯定都觉得吕后此举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一个非常反常的举动,因为它违背了西汉帝国第一代“董事长”刘邦早年立下的“白马之盟”。

  所谓“白马之盟”,是刘邦为巩固统治而进行的一项制度设计:汉初的政治体制基本沿袭秦制,但在中央集权制度下,又恢复了秦代已废除的分封制,采用郡县与封国并行的体制。早在楚汉战争时期,刘邦为了网罗各股军事力量,与项羽争夺王位,曾分封了一批异姓王。他们在汉军大旗之下,助刘邦建成帝业。其后,他认为异姓王终不可信,而仅能利用。因此他称帝以后,先后以种种借口除掉异姓王,同时又分封刘氏子侄为同姓王,并与群臣定下白马之盟,立下“非刘氏不王”的誓约,作为巩固西汉中央政权的辅助手段。白马之盟是汉高祖刘邦在位时与手下人以杀白马方式订立的盟约,这是古代盟誓的方式之一,要杀牲取血,并用手指蘸血涂在嘴上,以示恪守盟约。此盟约的目的是为确保只有刘姓者可为王,即“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当手下人提出必须恪守“白马之盟”,不应分封非刘姓的吕氏家族成员为王时,吕后“硬”得反常。

  吕后的这种反常有时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比如说,在汉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刘邦的长子,非吕后所生的齐王刘肥来到长安朝见吕后和汉惠帝,吕后竟然在一次家庭私宴上想用毒酒毒死刘肥,因为汉惠帝与刘肥一起举杯敬酒,吕后投鼠忌器,才没有让刘肥当场毙命。但她仍然心有不甘,逼得刘肥只能把自己的封地拿出一部分,献给吕后的亲生女儿鲁元公主。更出格的是,刘肥竟然被逼得要认他的同父异母妹妹为自己的老娘,尊这位同父异母妹妹鲁元公主为齐王太后,才捡回了一条小命。诸如此类的例子举不胜举。

  可能有的朋友会问了,吕后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问题提得好,我的答案是——这是一种人性被扭曲后的极度的变态反应。

  吕后的一生与刘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吕后看来,她对刘邦的付出和刘邦给予她的回报是那样地不成比例。当初嫁给刘邦时,吕后可以说是一朵鲜花,而刘邦虽然不能说是一摊牛粪,但当时确实是一个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的小混混,而且年龄上刘邦还比吕后大了差不多20岁。自打跟了刘邦以后,吕后几乎就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在刘邦没有起兵造反的时候她给刘邦生儿育女,还要下田耕作;刘邦起兵造反后,吕后又深受株连,先是被抓在当地的监狱里遭狱卒羞辱,被救出后,不久又和自己的公公也就是刘邦的父亲一起成为项羽的俘虏。刘邦连老爹都可以不要,肯定对她这个结发妻子也没有什么情义可言。

  在项羽那过了差不多一年朝不保夕的囚徒日子回到丈夫身边后,她看到的是丈夫身边又有了一堆女人,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比她年轻漂亮,但她仍然痴心不改,帮助丈夫打天下,可刘邦给她的回报却是——屡次三番要废掉她所生的儿子,改立戚夫人那个小狐狸精所生的如意。即使到了临死之前,老公刘邦也没有下令让她临朝称制。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自尊心极强的吕后感到难以名状的压抑,这种压抑实际上是一种人性的扭曲。物极必反,一旦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突然消失之后,她肯定会以十倍百倍的疯狂去寻找她曾经失去的很多东西。于是,吕后成了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两个凡是”的实行者。所谓“两个凡是”就是“凡是老公刘邦所喜欢的,她一律憎恶;凡是老公刘邦所坚持的,她一概反对”。循着这个思路,我们就不难理解前面所提到的一系列反常之举了。

  比如说,她为什么见了匈奴首领写来的带有调戏意味的信而不生气?以往许多专家往往都从她是一个政治家,有政治家的雅量这个角度来解释这件事。而在我看来,吕后的态度实际上乃是对老公刘邦的一种快意的报复:当年你不断调戏别人的老婆,现在你的妻子你的老婆也遭到了调戏;当年你刘邦曾经多次与匈奴交战,既然你主战,我偏要主和!

  再比如说,她为什么要分封她那些娘家人为诸侯王,为什么要追封她已经去世的父亲和哥哥们为诸侯王,这也是对刘邦当年的制度设计进行的一种肆无忌惮的反弹。前面我们说过,刘邦在打下天下之后,曾经与开国功臣们杀白马对天盟誓:“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既然老公刘邦坚持不得分封刘姓以外的人为诸侯王,那我偏偏要这样做,偏偏要封一些不姓刘的人为诸侯王。

  在吕后那里,与刘邦唱对台戏已经成了她人生的终极目的,为实现这一目的,她可以让自己的心变黑、血变冷。在她生命的晚期,吕后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已处于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整个帝国都被她踩在了脚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第一代“董事长”与第一代“董事长”夫人的意气之争使得17岁就继承皇位的第二代“董事长”惠帝刘盈只能继续生活在第一代“董事会”的巨大阴影里。

  非常态生活,非常态作为

  如果说吕后的一生,特别是后半生可以用“变态”一词来加以概括的话,那么,作为吕后之子的汉惠帝刘盈的一生则可以用“非常态”来加以概括。“非常态”与“变态”存在着很大的不同,汉惠帝的“非常态”表现在很多方面:

  一是缺少父爱的氛围。

  从小到大他与父亲一直是聚少离多。虽然他比他的兄弟刘如意年长不少,但相信后者与老爸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刘盈。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窥见刘盈为什么性格柔弱缺乏阳刚之气,因为他一直生活在一个比较阴柔的女性世界里,这对于他性格的养成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

  二是周围的人际关系也是一种非常态。

  对于一个封建社会中的成年男子来说,娶妻生子乃是他从少年走向成年的一个重要标志,而恰恰在这两个方面,汉惠帝刘盈有着所有男人都说不出来的痛。

  先看看他的婚姻。即位后不久,老妈吕后就做主给他娶了一房老婆,这个老婆最独特的地方是与刘盈的关系非常特殊,他们乃是亲上加亲,只不过辈分差了一辈。他的这个老婆是他亲姐姐鲁元公主的亲生女儿,换句话说,刘盈与这个女子之间既是平辈的夫妻关系,又是差了一辈的舅舅与外甥女关系,而且还是亲舅舅与亲外甥女关系。这种不伦不类的婚姻在中国古代有一个专门的术语叫“乱伦”,乱伦的婚姻曾被孔子视为禽兽不如的。我想,当时大汉帝国成千上万的子民中如花似玉的女子肯定不只张氏一个,可老娘偏偏要让他好好的舅舅不做,甚至好好的人都不做,而去做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惠帝的痛苦,“地球人都知道”。

  再看看他的“生子”。可能是由于存在心理障碍,惠帝与他的外甥女结婚七年,并没有留下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后代。虽然老娘吕后采取了瞒天过海的手段把别人的孩子抱进宫中说成是他的儿子,甚至还有传说说老娘亲自请人给刘盈戴上绿帽子,让别人进宫与他的老婆做爱生下几个孽种,但真正属于他的后代的却没有一个。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痛。

  三是仁慈善良的性格不适合宫廷斗争。

  刘盈原本是一个非常仁义、非常反对暴力和流血的模范青年,但却非常无奈地目睹了发生在他身边的、由他最亲近的人所导演的一幕幕你死我活、尔虞我诈的悲剧。这些在别人看来都是非常常态的生活却给了他以非常不常态的观感,对他刺激最大的莫过于老娘修理小娘戚夫人。

  大家想必都知道,吕后最大的情敌乃是那位山东定陶姑娘戚夫人,刘邦为了戚夫人这张漂亮的脸蛋,曾经差点把吕后母子打入冷宫,所以,一旦自己掌权,吕后第一个要修理的就是戚夫人。这种修理是逐渐升级的,一开始是先罚戚夫人干粗活当苦力,接着又将戚夫人变成了所谓的“人彘”,就是人猪。人怎么能变成猪呢?在吕后那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她派人把戚夫人手脚斩断,舌头割掉,双眼捅瞎,丢到猪圈里,就非常成功地将原本一位绝代佳人变成了一个人猪。

  宋代一个名叫李觏的人就此写道:“百子池头一曲春,君恩和泪落埃尘。当时应恨秦皇帝,不杀南山皓首人。”另外一首名为《赋戚夫人楚舞歌》的长诗更是凄婉若绝,诗曰:

  定陶城中是妾家,妾年二八颜如花。

  闺中歌舞未终曲,天下死人如乱麻。

  汉王此地因征战,未出帘栊人已荐。

  风花菡萏落辕门,云雨裴回入行殿。

  日夕悠悠非旧乡,飘飘处处逐君王。

  闺门向里通归梦,银烛迎来在战场。

  相从顾恩不雇己,何异浮萍寄深水。

  逐战曾迷只轮下,随君几陷重围里。

  此时平楚复平齐,咸阳宫阙到关西。

  珠帘夕殿闻钟磬,白日秋天忆鼓鼙。

  君王纵恣翻成误,吕后由来有深妒。

  不奈君王容鬓衰,相存相顾能几时。

  黄泉白骨不可报,雀钗翠羽从此辞。

  君楚歌兮妾楚舞,脉脉相看两心苦。

  曲未终兮袂更扬,君流涕兮妾断肠。

  已见储君归惠帝,徒留爱子付周昌。

  吕后非常血腥的行为使得被骗前来观看的汉惠帝刘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打击。“人怎么能这样无耻?!”,这句在今天网络上曾经非常流行的话,肯定在当时的汉惠帝心中也反复出现过。受了这种打击和惊吓之后,刘盈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东西,所以他就开始沉湎于醇酒妇人,通过自暴自弃来发泄心中的郁闷。一年多以后,就黯然离世,年仅24岁。

  刘盈的一生,可以说是平平淡淡的,因为除了老娘垂帘之外,他还被第一代“总经理”团队“萧规曹随”。

  据史料记载:刘盈执政期间,第一代“总经理”团队先后有两个重量级人物辅佐:一个是萧何,一个是曹参。前者死于刘盈即位后的第二年7月,萧何之后的“总经理”是曹参。曹参做汉朝相国,前后有三年时间,主要工作是饮酒。汉惠帝埋怨曹相国不理政事,觉得相国是看不起自己,于是对曹参的儿子,时任中大夫的曹窋说:“你回家后,试着私下随便问问你父亲:‘高帝刚刚永别了群臣,皇上又很年轻,您身为相国,整天喝酒,遇事也不向皇上请示报告,根据什么考虑国家大事呢?’但这些话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曹窋假日休息时回家,闲暇时陪着父亲,把惠帝的意思变成自己的话规劝曹参。曹参听了大怒,打了曹窋一顿板子,说:“快点儿进宫侍奉皇上去,国家大事不是你应该说的。”

  到上朝的时候,惠帝责备曹参说:“为什么要惩治曹窋?上次是我让他规劝您的。”

  曹参脱帽谢罪说:“请陛下自己仔细考虑一下,在圣明英武上您和高帝谁强?”

  惠帝说:“我怎么敢跟先帝相比呢!”

  曹参说:“陛下看我和萧何谁更贤能?”

  惠帝说:“您好像不如萧何。”

  曹参说:“陛下说的这番话很对。高帝与萧何平定了天下,法令已经明确,如今陛下垂衣拱手,我等谨守各自的职责,遵循原有的法度而不随意更改,不就行了吗?”

  尽管有很多人认为曹参说得对,但我仍然认为,这是对刘盈这个二代“董事长”的藐视——曹参你自己可以说不如萧何,焉知刘盈就一定不如刘邦,退一步说,就算是不如,这话似乎也不应由一个臣子之口说出。由此可见刘盈这个二代“董事长”的执政之艰难了。

  但是,在非常态的环境中,作为大汉帝国第二代“董事长”,刘盈还是有些作为的,这些作为大致可以用“减税、废律、修城”六个字来概括:

  一是“减税”。

  刘邦在位时,因为连年征战,向老百姓征收的赋税非常之高。惠帝即位后,奉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取消了老爸所设计征收的很多赋税,并且重新确立了“十五税一”。所谓“十五税一”,就是把收入的十五分之一上交给国家,其他则由老百姓留给自己。这在当时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仅此一项德政,就使当时的老百姓得到了很多实惠。配合减税的工作,汉惠帝还大大放松对商人的限制,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增加了国家的收入。

  二是“废律”。

  所谓“废律”,就是废除“挟书律”,这是秦始皇当年焚书坑儒时所颁布的一项法令。这项法令规定,除了官府里可以藏书外,民间一律禁止私人藏书,汉承秦制,“挟书律”被保留了下来。惠帝刘盈登基后宣布废除这项法律,促进了文化的传播,也为后来的儒家思想和黄老之学的再度流行奠定了基础。

  三是“修城”。

  刘邦在位时,虽然当了一统天下的皇帝,但也只是修了长乐宫和未央宫,并没有修京城的城墙。惠帝登基后,从公元前194年开始,前后用了四年时间,完成了长安城的全面修建。整修后的长安城在当时的世界上也是非常有名的,可以说,除了罗马城以外,当时的世界没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够与长安相媲美。

  汉惠帝所做的事情当然不仅仅就这么多。他确实在非常有限的时间和非常有限的空间内尽可能做了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在中国历朝历代的二代皇帝中还是一个比较令人同情的皇帝。

  司马迁在流传千古的《史记》中居然不为他单独列传,实在让人感到遗憾。

  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四月,刘邦病死。五月,17岁的刘盈继位,公元前188年,即七年之后,年仅24的刘盈去世,谥号孝惠。孝意即孝子善于继承父亲的事业;“惠”则有“仁慈、柔顺”的意思,这个谥号可谓概括了刘盈的一生。

  班固在《汉书·惠帝纪第二》最后有一段评论是这样说的:“孝惠内修亲亲,外礼宰相,优宠齐悼、赵隐,恩敬笃矣。闻叔孙通之谏则惧然,纳曹相国之对而心说,可谓宽仁之主。吕太后亏损至德,悲夫!”这个评价还算是比较公允的。文章转自新浪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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