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割地喂狼到对方称臣 章楶让大宋命好多年
2016-01-03 11:11:31 宋徽宗 宋高宗 秦桧 岳飞

一:和西夏太后有点事的男神

北宋自宋神宗驾崩后的元佑年间起,至宋哲宗亲政的绍圣年间,是一场从保守派复辟,再到变法派高举改革大旗的反复折腾。

这段历史在后世历史票友眼里,是既乱又好看。乱的是政治,大人物你死我活的互掐,各种明枪暗箭的乱打,今天是一品大员,明天就可能充军种田,剧情一直跌宕反转。好看的却是闲事,风花雪月的野史闲篇缤纷上演,风流才子组团露脸,豪放婉约的宋词名篇,更是经典不断,十分精彩热闹。

福建南平人章楶,却是这个乱并灿烂着的特殊年代里,公认的男神一枚。

首先他颜值够高,虽说流传到今天的画像,大多是老年版,但风霜皱纹挡不住的,却是满满的优雅高贵。以至某年我国在巴黎办中国传统文化展,他的肖像一挂出,顿时招来大片法国大姑娘小媳妇,花痴般围观赞叹,在这个欧洲浪漫之都,狠狠拉升了大宋的关注度。

而比颜值更劲爆的,是他正能量到任性的青年时代:明明是福建官宦望族,拼家世就能活得舒适轻松,却偏要拼学习,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路上一路奋进,拼到三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宋英宗治平元年,终于奋进到京城进士考试环节,孰料决战还没打响,场外晴天霹雳,父亲章访在魏州任上获罪被抓,人在京城备考的章楶二话不说,扔下课本飞奔到魏州救父。

于是大宋科举史最狂飙突进的奇迹上演了:正当章家这场风波,闹得京城考生议论纷纷,好心人连连惋惜章楶错过考试时,章楶却又风驰电掣的杀回了,身后还跟着灰头土脸的老父。几乎是火箭速度,他快速赶到案发现场快速集齐证据快速为老爹脱罪,捞出老爹后又快速飞奔回考场,不但赶上了开考,临场发挥更像打了鸡血般亢奋,从笔试到面试,样样神采飞扬,最终霸道上榜:礼部排名第一。

自此以后,这个活力四射的魅力男士,仿佛一台充满能量的礼炮,时时要璀璨一把。除了官运亨通业绩卓著外,文艺才华更是芬芳无限,身为宋词婉约派的领军人物,一首咏柳絮的《水龙吟》红透大江南北,其遣词之精美,用典之奇巧,意境之优雅深远,令一代文豪苏东坡也顿时砰然心动,立刻才情泉涌,挥笔以同曲牌咏杨花应和。这俩大词人同曲相对的景象,缔造了中国传统文化史上一幕不朽的经典。

但比起这则流芳千年的名篇,章楶这位完美男神,在十一世纪还惹出了一桩更劲爆全国的大事:俩次害得西夏崇宗之母,艳压大西北的梁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从他的地盘上跑回来……

但如此凄婉动人的场景,却绝非酸掉牙的言情剧,相反却是一票铁血澎湃的战争片:宋夏平夏城大血战。

二:司马光差点坑死大宋

说起男神章楶与西夏梁太后的恩怨纠葛,就得揭开章楶的真实身份。以宋徽宗赵佶的评语说:章楶才兼文武,学富古今。

后世许多史家都认为,在极品昏君宋徽宗充满各种不靠谱的人生里,这是他难得靠谱的说了一句实话。

以这句话的意思理解:章楶是一位集政治和军事才能于一身的厉害人物。至于惊艳千年的《水龙吟》,不过是随手玩票。

首先体现他政治才能的,就是他与西夏太后闹出事情的年代:北宋元祐年间。

了解点宋史就知道,这八年大宋的政治斗争有多惨烈:厉行变法的宋神宗驾崩,宋神宗之母高太后辅佐小皇帝宋哲宗掌权,从此大搞反攻倒算,强力废除新法。当年曾因反对变法而倒霉的守旧官员们,大摇大摆的组还乡团杀回。昔日曾纵横捭阖的改革派干将们,却是或贬或流放,处境一个比一个悲惨。

其中格外悲催的,正是章楶的堂弟,曾是王安石变法急先锋的章惇。自从高太后掌权后,先被守旧派纠集枪手叫骂,接着又被百般挑错贬官,一直给贬回到岭南去。这位改革派的旗帜性人物,就这样被追打猛踩了八年。

但作为章惇的堂兄,同为改革派干将,章楶的处境却好得多。入仕之后的官运,一直顺风顺水,从做陈留知县起,就光辉业绩不断。而后一路高升,相继在财政和司法各类岗位上大展宏图,最后升迁入京,官至吏部右司员外郎。哪怕党争惨烈,仕途也毫无压力。

如此毫无压力,还来自他高超处事手腕。身为世家子弟,却毫无冰冷傲气,相反待人接物,却常给人如沐春风之感。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能团结一批干部群众。甚至针尖对麦芒的党争中,和旧党中的许多人物,私交也格外要好。人际关系相当成功。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硬实力,不管哪个岗位,业绩都是拔尖,每次考核都霸道名列前茅,从治理地方到司法财政,样样都轻松玩转。所以哪怕高太后对他不喜欢,可朝中的活还要有人干,只能捏着鼻子升他官。

直到元祐六年的一天,高太后收到一条烦心的消息,说老对头西夏实在闹得不像话,边境战火连绵,急需有人去扛雷。于是烦恼中的高太后眼前一亮,深情的目光对准了已是龙图阁直学士的章楶。

西夏为什么闹得不像话?这得说说自高太后辅政后,大宋内外国策的变化。

照着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的说法,就是大宋在高太后坐镇下,用老忠臣司马光,全面废除改革新法,严惩变法奸党,实现了正义战胜邪恶的大团圆。从此政治稳定,国泰民安,人民欢欣鼓舞

而放在真实的历史上,对这事最为欢欣鼓舞的,却是老对头西夏。

因为这位被元朝人编修的《宋史》赞誉为“女中尧舜”的高太后,以及被康熙皇帝评价为“正大和平”的司马光,干出一件令西夏举国欢腾的大好事:将原本由北宋控制的宋夏边境六寨,全数打包割给了西夏。

这样做的后果多严重?得简单说下宋夏战争史:自王安石变法后,大宋一直积极进取,不断夺取战略要地,外加新法虽说好些地方失败,但西北军事改革极成功,练出了一批精兵猛将。强悍得名满天下的北宋西军,后来即使两宋沦亡之时,也曾把号称满万不可战的金军打得痛哭,吓得狂妄嚣张的金朝名将金兀术,狼狈脱衣服割胡子逃窜。当然这是后话,这里不表。

而在元祐年间开始前,忠勇的大宋西军,也一度打出战场上的大好形势:在兰州大战和安远镇大战上,俩次重创西夏大军,阵斩西夏第一名将仁多菱丁,气得西夏垂帘听政的老梁太后与权臣梁乙埋,相继在惊惧交加中过世。随后老梁太后的侄女小梁太后,扶持幼主夏崇宗执政,却是在风雨飘摇间,哆哆嗦嗦等着大宋下一轮猛锤。

谁知一轮狂风骤雨后,大宋政坛山河变色,高太后与司马光权位牢靠后,立刻朝着西夏猛摇橄榄枝,不但立刻停止用兵,还慷慨发起了国土大派送:先前大宋十万将士浴血奋战打下的六寨,全数打包送来。

司马光之流的这种慷慨行为,当时就引发了好些爱国官员怒火,最为火大的就是章惇。不但当场宣称“议者可斩”,更滔滔不绝变着花样大骂司马光,说司马光没见识,就是个村里的老农民……

可会骂比不得会抓权,骂过瘾的章惇,被司马光背后暴怒的女人——高太后一撸到底,贬到岭南过苦日子。这榜样一竖,满朝爱国官员,也就变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国土慷慨大派送,也就顺利进行。至少在高太后和司马光等守旧官员眼里,这事不要紧:送点国土换太平,总比改革派官员借着打仗劳民伤财刷功劳强。

但等到国土送出去才晓得,这事给大宋国防,挖了个多么大的坑。

因为这时西夏掌权的小梁太后,绝非善男女,甚至比她那个彪悍姑姑:与宋神宗打了一辈子的老梁太后更泼辣。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女人,立刻以新收国土为跳板,展开对大宋的剧烈攻势:先勾结吐蕃阿里骨,大举攻打宋朝西部定西城,杀都监吴猛,然后又纠集十万大军进入泾原路,整个大宋西北防线,被连续砸烂一片。

面对这西夏小女人的咄咄攻势,对自家臣子素来凶狠的大宋老女人高太后就一个字应对:忍!西夏来犯?那就让边军紧守城关,不许擅自出战。抵挡不住了?那就继续割地送礼,只求对方别闹。元祐四年,大宋又主动求和,把米脂等四寨让给西夏,等于是忍痛割了四块肥肉,一口气扔到西夏嘴里。

可这西夏实在是属饿狼的,喂肉越多越嚣张。

小梁太后也眼光长远,笑纳宋朝大礼后,竟又加紧与辽国勾连,获得辽国大笔援助,抓紧磨刀霍霍,打算再狠宰宋朝一把。

对这司马光挖的大坑,高太后也越发感到事态严重,但她的反应,却十分简单粗暴:既然是个坑,那就找个讨厌的人去填坑。于是章楶顺利中榜了。

元祐六年,六十五岁的章楶就任环应路经略使,以封疆大吏的身份,走上抗击西夏入侵的最前线。为了保证这个边防大坑,可以准确无误把这改革派干将埋住。就在章楶就任时,高太后还很亲热的,出台了俩个配套措施:一是颁布严令,重申边防部队不许轻举妄动,发扬忍耐到底的优良作风,视西夏杀人放火如无物。二是咬牙割肉,又把浮图和安疆等要地交付西夏,方便对方再来奸淫掳掠,可以避免绕远路。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公认的大坑,却成了年近古稀的章楶,人生大展宏图的平台。他生命中最绚丽的一幕,将在这个悲壮的战场上傲然绽放。因为比起他圆熟的政治手腕来,章楶人生里最强大的能力,却是算无遗策的军事才华。

三:光辉平夏城

章楶的到来有多重要?

不夸张的说,是直接给大宋续了命:自从元祐年间起,在高太后为首的一干旧党的胡闹下,大宋面对西夏咄咄逼人的攻势,除了割地就是送钱,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宋神宗年间浴血开边打下的国土,此时正急剧萎缩,战略要地不断沦陷,主动权急转直下。

更为危险的是,在大宋割肉喂狼的荒唐政策下,西夏的战争潜力更急剧飙升。俩代把持大权的梁太后,本身就是汉族世家,执政时期大力引进汉族的生产政策,农业和手工业发展突飞猛进,大宋不断送钱送土地,更成了源源不断的输血。外加横山地带凶悍的羌人做兵源,配以高效的军事动员体制。西夏的军事实力,早已强力升级。除了一如既往强大的骑兵外,其后勤保障更充足,军工科技更突飞猛进,如盔甲和弓弩等技术,好些先进程度竟已超过大宋。

也就是说,不到八年时间,从司马光向西夏割地起,以高太后为首的北宋旧党一派,就轻而易举的刺激出这样一个凶恶的敌人。照此局面发展下去,不用等到靖康之变,大宋的一干王公贵族,就要铁定组团被抓到异邦吃牢饭。

这悲催景象没有提前发生,正多亏了章楶的到来。

作为名门望族,章楶的家族往上追溯,属于商周军事奇人姜子牙一脉。强大的军事血液,一直代代传承。他的堂弟,大宋朝堂上重量级人物章惇,同样以杰出军事才能著称,当年司马光要割地,他高呼该杀司马光,就极其彰显军事眼光。

而放在章楶的身上,却是更进一步。不但有高超战略思想,更有坚决到位的军事执行力。这条在北宋十分难得:大宋不是没有高水平军事家,可执行不到位,理论再好也抓瞎。前后好些悲剧,都是如此酿就。

章楶却是个心明眼亮的人物,对领导很会糊弄,和当政的范纯仁等重臣私交甚好。对下属也很会团结,到任之后没多久,就把西军那些性情彪悍张狂的军将,各个收拾得服服帖帖。这人举止优雅,出口成章,谈吐本就不俗,而且武功更又不差,弓马骑射的水平极高,出手就镇住一群糙汉,特别恐怖的是,他酒量还超级震撼,曾一顿酒喝瘫一群猛将,然后又淡定挥毫泼墨。如此文武双全,交往却又如沐春风,哄得人心里暖洋洋,直叫人不服不行。于是略施手腕,从领导到下属,统统轻松搞定。

章楶搞定这一切,并非为了混事,相反却要干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浅攻。

浅攻,通俗点解释,就是防守反击:在稳固自己国土的基础上,对敌人发动适量的反击,逐步占据蚕食敌方领地,以扭转战场上的不利态势。以他自己给朝廷的解释说:元祐以来朝廷对西夏军事压力太松,导致西夏过于张狂,所以应该改变战术,适当发起反击,也就是浅攻。

对他这套新理论,高太后表示一头雾水。但反正章楶手里也就几万人,谅他也闹不出啥大事。外加与章楶交好的几位旧党官员,也帮着一起糊弄。所以浅攻深攻的,也就由着他折腾。

这样一糊涂,后果对西夏很严重:从元祐六年起,章楶不停的添油加醋。一开始还只是派个千把人,抽冷子给西夏打个偷袭,不到一年时间,动静就越闹越大,以至于元祐七年,西夏两次集结起数万人,准备攻打宋朝边城,结果还没开拔,就被宋军神兵天降,一顿狠打猛扫,先后在韦州和定远城,两次狠捅了西夏一刀。

这下可把西夏捅怒了,素来泼辣的小梁太后,岂能吃这个大亏?立刻集结了十万大军,亲自带着攻打环州,孰料章楶派了折可适和李浩俩位大将,带着万把人马一路打游击,先引得西夏军在铁壁堡垒的环州碰得头破血流,接着又虚虚实实,把他们引到了预设好的埋伏圈:洪德砦。

结果就是在这场大战中,小梁太后轻松愉悦的战场生活,第一次遭受沉重一击。十万西夏军先在惨烈的攻坚战中,被宋军打得伤亡惨重,继而章楶早埋伏好精锐骑兵,发起了怒涛般的反攻。早已被拖得人困马乏的西夏军终于崩溃了,好些仓皇逃命的西夏骑兵,竟被宋军追得跌落下山崖。慌乱中的小梁太后,一路镇定的逃命,沿途不断的脱下首饰衣服来躲藏,终于逃过了宋军的穷追。她的二十四枚铜印和华美礼服,全成了宋军的战利品。

这是小梁太后戎马生涯中,十分耻辱的一败。当然六年以后,章楶还会奉送给她下一次。

但对这场经典胜利,运筹帷幕的章楶,却是十分生气。甚至一向好脾气的他,战后却不管不顾,把一干部下骂得狗血淋头:在战役的关键时刻,章楶派来抄西夏后路的将领李浩,却临阵犹豫,没敢猛扑过去,这才闹得小梁太后可以一边轻松脱衣服一边顺利跑路。一条如此诱人的大鱼,就这样遗憾错过。

至于部下们的心中,却是一边郁闷的被骂,一边扬眉吐气的舒坦:自从元祐年间起,大宋已经很久没打过这样舒爽的胜利了。西军铁血无敌的风采,已被这老男神彻底唤醒。

而更厉害的,却是这“浅攻”战术的威力。整个防线被章楶打造成一个强力的弹簧,敌人攻的多猛,遭受的反冲打击就有多大。

但随着捷报传来,正卖力干活的章楶,却横遭重重一击:被朝中的旧党喋喋不休攻击,先给调到了同州,而后又调到了南方应天。对于不愿惹事的旧党来说,这样威力巨大的人物,还是离前线越远越好。

但章楶的华彩时代,依然不可逆转的开始了。他在应天和广州过了几年闲职,留下来不少名篇,而后随着高太后过世,支持新法的宋哲宗亲政,新一轮政治大洗牌风暴中,往日的旧党纷纷下课,章楶的堂弟章惇再度拜相,章楶也水涨船高,终于在绍圣四年正月,以泾原路经略使的身份,重回西北前线。

而这时宋夏边境战争,已经打到白热化阶段。尤其是金明寨大血战,西夏下了血本,一口气投入五十万大军,小梁太后亲自擂鼓助威,西夏三军用命,终于攻克了这个两千五百名宋军坚守的要地,将当地数千宋军军民全数屠戮。

如此惨烈情景,令年轻的宋哲宗也十分震惊,连续开会讨论。

但章楶却十分淡定,他一眼就发现了宋军的命脉:横山地区地理复杂,拥有马匹的西夏可以轻易集中大军,以多打少围攻宋朝据点,宋朝如果消极防御,只能被动挨打。想要化被动为主动,还得浅攻。

于是就在西夏人眼皮底下,章楶演出了一幕声东击西的妙笔:就像当年捞爹赶考的狂飙速度一样,这次章楶更高效,先故意大模大样修了十几座小城,吸引西夏注意力,其实却由姚雄等四路人马来回出没,虚虚实实来回打,硬是用了二十天时间,在西夏人咽喉要地的石门峡,修成了平夏城。

这事的战略意义有多大?自从平夏城修好后,就成了连锁反应,以此为跳板,各路城寨雨后春笋般建立,逐步向西夏境内推动。这效果,连明末经营辽东防线的那群大臣们,也是十分眼热,明末大学士孙承宗求修宁锦防线时,就是拿章楶的成功来说事。

但章楶敢这么做,却不止为了防御,更是为了进攻。他要把扼守战略要地的平夏城,变成一座引西夏军大批投入的陷坑。比起后来极力避免与后金八旗野战的辽东明军来,这条才是本质区别。

元符元年(1098年),随着平夏城竣工后,宋军的层层推进,逼得西夏人日益抓狂。照着西夏人悲愤的呼号说,就是“唱歌作乐地,都被汉家占却”。忍够了的小梁太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动用了四十万大军汹涌而来,非得轰烂平夏城不可。

在这件事上,西夏人是有成功经验的。宋神宗年间宋军修筑永乐城,就被西夏大军重兵围困拔掉,宋军当时最精锐的选锋骑兵尽丧,气的宋神宗在朝堂上嚎哭不已。而这次西夏的实力,更比当时强得多,除了几十万大军外,还有新型高科技战车:对垒。这种铁甲包裹的装甲车,配备有神臂弓投石机等强力武器,更可容纳百人,堪称重型坦克的雏形。在小梁太后眼里,凭如此强大的实力,复制当年的成功,必然十分轻松。

但和永乐城之战最大不同是,比起永乐城之战的指挥者,那位科学造诣一流军事才能末流的沈括来,章楶却是将浅攻战术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西夏大军一开动,这边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所有的战略要地,都埋伏好了伏兵。等着不明真相的西夏大军兵临平夏城,其实已被包在大宋的铁网中。

像金明寨惨案一样,这次又是小梁太后亲自擂鼓助威,不知陷入死地的西夏大军,如红了眼的困兽一般,疯狂的向平夏城撕咬过去,结果被不停的崩掉牙。

镇守平夏城的,就是章楶麾下的猛将郭成,面对如潮攻势,他的应对十分轻松:平夏城早就安排了交叉火力般的弓弩,储备了足够支用一年的粮草军械,至于西夏杀气腾腾的对垒?更叫宋军耍起了点火游戏,猎猎寒风中,被宋军的火箭火弹轮流焚烧。点燃一辆车,就烧没上百人。

而且对章楶的潜攻战术,郭成也领会得相当到位,白天严防死守,晚上还派兵出来偷袭,而且每天晚上边花样,不少烧西夏的粮草,就是宰西夏的马匹,让你们白天累到抽,晚上也睡不着。

本来照章楶的估算,需要郭成守十五天,才能完成整个包围圈的集结。但大概这日子太抓狂,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打到第十三天,突然战场狂风大作,西夏军庞大的对垒,顿时全给吹得七零八落。四十万西夏军提前崩溃了!

这下计划赶不上变化,总攻!平夏城的宋军疯狂杀出,把憋够了的怒火倾泻出来,各路包围圈也提前收网,宋军纷纷行动,追着西夏军大砍大杀。但屋漏偏逢连阴雨,狼狈逃跑的路上,又遭遇到百年不遇的大风雪,侥幸逃脱的西夏军,又活活冻死一大片。

至于小梁太后本人,那更是狼狈到极点,不顾天寒地冻,再度上演了脱衣跑路的一幕。而且比起上次的镇定,这次却不管不顾,哭哭啼啼披头散发狂奔了一路,实在是输惨了。

看看战斗结果,更是没理由不哭,跟他出征的将士,活着回来的不到一万人。元朝宰相脱脱后来评价说,这是自元昊起兵以来,西夏历史上输的最惨的一次。

这次输惨的后果,却是连锁反应:诸多西夏重臣积极响应,纷纷带兵投奔大宋。而章楶又趁热打铁,再度演出了一次妙笔:是年十二月,派大将郭成与折可适,带两千骑兵袭击西夏战略要地天都山,一口气俘虏了三千多人,缴获牛羊十万匹。西夏俩大军事强人阿埋和妹勒束手就擒。至此,大宋已重新掌握了对西夏战争的主动权。

而比战略要地更重要的,却是经济收益。选择袭击天都山,充分说明章楶除了会打仗,还很有经济头脑:一口气占领了天都山盐池,从此仅靠经营当地食盐产业,每月就有十四万钱,应付日常军饷绰绰有余。

眼看亡国在即,西夏高层也急红了眼,哭哭啼啼求辽国出面说情,可这次宋哲宗铁了心肠,辽国的面子也不给。而小梁太后也神经大条发作,一看辽国调停不成,竟不分场合的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问候辽国高层。

但她万万没想到,如此自作孽的行为,竟歪打正着,给西夏找出了一条活路。儿子夏崇宗灵机一动:跟大宋打仗的是俺娘,要是俺娘没了,事情不就好办了?于是顺理成章,在被骂了的辽国使臣怒气冲冲跑来问罪后,小梁太后“病故”了。

而夏崇宗的行动力,也随后干净利落,顾不上给亲娘发丧,先忙着和辽国通婚,当了人家的乖姑爷,接着又大肆清洗梁家嫡系,舅舅姥爷的砍了一片,除了巩固势力,也为让大宋消气。元符二年,夏崇宗派使者到汴京谢罪,咬牙接受了宋朝苛刻的协议,重申了西夏是大宋臣子这铁一般的身份,赌咒发誓要做大宋家的乖孩子,更划定了新的疆界。宋夏之间的这一轮大规模战争,终于暂告一段落。

宋朝之所以在全面优势的情况下,轻轻放下了砸向西夏的刀,相关原因有很多。但最关键一条却是财政。拜旧党八年胡闹,大宋的家底已囊中空空,虽说夺取了物产丰富的天都山,可经营边疆与改革财政,样样都需要时间。

在战和大事上,章楶也十分负责,甚至不惜和堂弟章惇顶牛。本来照章惇的态度,非要灭了西夏才算完,连前来调停的辽国使节,都被他狗血淋头的骂回去。可真正改变大宋态度的,却还是章楶的奏折,他详细分析了此时大宋在西北财政上的困难,指出整军备战,发动对西夏的下一轮攻势,还需要时间准备。这份关键性的奏疏,更彰显了这位老军事家的高贵品质:绝不以将士的鲜血,来染红自家的乌纱。

而随着宋哲宗的英年早逝,宋徽宗的继位,章楶也再度告别了陕西前线,回京担任枢密院事,正式结束了戎马生涯。对这位功勋卓著的老将,初继位的宋徽宗也曾十分看重,甚至特意提拔他儿子来京做官,以为章楶奉养天年。崇宁二年,七十六岁的章楶与世长辞,宋徽宗十分悲痛,追赠他为秦国公,给予了优厚抚恤。

而比起对他的痛惜来,宋徽宗一度奉行不辍的,却是章楶苦心筹划的浅攻战略。在宋徽宗执政的前段,通过财政改革重新筹足军费的宋军,向西夏继续发动着持续的攻击。到章楶过世十五年后,即大宋宣和元年,宋军已经完全夺取了西夏横山地区,碉堡甚至修到了西夏国都门口,好比一只凶悍的猛兽,将西夏悍狼死死踩住,就差致命一口。

可也正是这个历史关口,艺术家气质的宋徽宗,竟心血来潮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胜利成果,转头张罗那脑袋犯二的“联金灭辽”,最终招来了靖康之耻的惨祸。


大宋的历史,从繁荣到堕落,其实就来自这个急转弯。

而在宋夏战争中磨练出的铁血西军,在两宋抗金时代,依然扮演了重要角色。如韩世忠刘琦等令金人闻风丧胆的猛将,皆出自西军一脉。同样也正是西军的浴血抗战,大宋才得以保住四川,从此顺利偏安。无奈再优秀的战场表现,也抵不住宋徽宗在国家战略大事上的败笔瞬间:一步错,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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