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末期的布拉格起义:德军为何疯狂镇压布拉格市民的起义?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欧洲胜利日即将到来之际,1945年暮春5月,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爆发了反德起义。这是继华沙和巴黎之后,又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欧洲古都对第三帝国发起的抗争,更是二战爆发之前便遭纳粹德国蹂躏的捷克民族的总爆发,一种爱国主义情绪的总爆发。虽然发生在欧战的最后时刻,但这场起义“犹未为晚”:布拉格的人们赶在外来强援到场之前,解救了自己的城市。

  那么,这场起义发生在怎样的背景之下?强弩之末的德军为何疯狂镇压布拉格市民的起义?近在眼前的盟军为何拒绝施以援手?危难时刻,一支第三方势力因何给予起义者短暂的帮助,又为何迅速离开?最终,德军与起义者达成了怎样的停战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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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格,波希米亚的明珠,全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坐落在静静流淌的伏尔塔瓦河畔。千年来,这座城市因地处欧洲大陆中心的特殊位置而不断受到历史风暴的冲击。

  1939年3月,希特勒指挥德军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全境,从而将捷克变为所谓“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至于斯洛伐克,则成了名义上独立的傀儡国。

  3月10日这一天,德军机械化部队隆隆驶上布拉格街头。生活在布拉格的人们震惊异常,但女人们只能掩面哭泣,男人们也只能挥挥拳头而已。

  沦为占领区的日子是极端难捱的,捷克人被剥夺了主权国家公民的尊严与自由,田地里培育的谷物优先供占领军享用,工厂里生产的工业品被德国占有,而当一个德国人——莱因哈特•海德里希,在捷克境内被刺杀后,这个国家甚至付出了整个利迪策村庄被屠戮的代价。

  但改变即将来临,当这样的时光过去了整整6年,二战进入最后一个年头时,长久生活在屈辱中的捷克人,终于感觉到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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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盟军在诺曼底成功登陆后,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将军对全欧洲发布公告:“欧洲的人民,尽管最初的攻势可能没有发生在你的国家,但是你们获得解放的时刻已经为时不远了。”这番令人激动的演说同样传到了捷克,传到了布拉格。

  时至1945年春,西方盟军和东方苏联红军正不断逼近的消息越传越广,而且捷克人还听到了自己的骨肉同胞正在浴血奋战的消息:在西线,捷克斯洛伐克第1装甲旅正在围攻敦刻尔克;在东线,据称有16000名捷克战士正在红军序列中向祖国推进。

  到了行动的时候了!这时,在捷克全境内散布着许多规模不等的游击队,经过联络和协调,这些抵抗者联合发起了一场“铁路之战”,其核心内容是破坏铁轨、德国军列和火车站,也顺便袭击公路。这些破坏活动是如此有效,以致德国人只能在一个星期里的某天某时段使用铁路。

  与此同时,东欧地区的战局正发生着日新月益的变化。苏联红军在这年春天连续解放了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和斯洛伐克大部分地区,紧接着第1乌克兰方面军自北面向布拉格推进,而第2和第4乌克兰方面军则向捷克腹地进攻。

  在这两大攻击集团之间,由舍尔纳元帅指挥的德军中央集团军群余部仍负隅顽抗,幻想着能达成“构筑德国本土南翼防线”的目标。但此时,其麾下的德军第8、第17集团军和第1装甲集团军都已遭到极大削弱,士兵的战斗意志大打折扣,实在看不到什么胜利的希望。作为统帅的舍尔纳对此当然有清醒的认识,他的打算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万一形势不利,就依托当地的铁路网,把有生力量向西撤出捷克斯洛伐克。而能够依托的铁路网的中枢,就是捷克首都布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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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布拉格这座古老的城市里,一股反抗的暗流正在涌动着。随着战场形势的变化,占领者的暴行正在变本加厉,捷克人清楚地知道,除了战斗,别无选择。在共同的使命召唤下,两股持不同政见的力量走到了一起,这就是左翼的捷克民族委员会和右翼的民族社会党,两者决定“拧成一股绳”,合力抗敌。

  在紧张的起义准备阶段,突然传来一则不准确的消息:盟军已经出现在布拉格城郊!于是欣喜若狂的市民们纷纷涌上街头,准备欢迎解放者进城。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有德国人冷冰冰的枪口。

  看着城市道路上的异样景象,驻布拉格的德国最高军政长官卡尔•赫尔曼•弗兰克从4月30日到5月1日连续发出威胁,他在广播中宣称将“无情报复”任何可能的起义,而参与起义的人都将“淹没在血海里”。弗兰克的话并非虚声恫吓,此人正是1942年利迪策村惨案的策划者。

  但侵略者的威胁只收到了相反的效果,起义的决策层商定:是行动的时候了!

  5月5日清晨,位于维诺赫拉茨卡大街的布拉格广播电台照常开始晨间播音,“现在6点整。”播音员照例用捷克语这样说道,但在说到“6”时,他悄然使用了德语单词,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细节,而这正是起义开始的暗语!

  很快,由帕利茨卡和瓦尔特上尉带领的一批首都警察便冲进了电台大楼,他们都是民族委员会的人,而布拉格起义的第一枪就在争夺电台的战斗中打响了!

  此前,弗兰克派出90名全副武装的党卫队士兵把守电台大楼,但他们很快被击溃。当听到电台大楼外骤然响起的枪声后,那位发出暗语的播音员开始向所有能够收听到广播的人大声疾呼:“唤醒所有的捷克人,立刻参与进来,唤醒所有的捷克人!”

  更多的捷克人被唤醒了:从这天中午开始,武装起义者相继消灭了电台内的德军,又攻占了盖世太保总部和捷克秘密警察总部;手无寸铁的市民们同样行动起来,捣毁德国标识,焚烧纳粹旗帜,甚至攻击落单的德国兵以夺取武器。

  随着德国人任命的傀儡市长约瑟夫•菲茨纳在惶恐中向民族社会党表示忠诚,起义看起来顺利得异乎寻常。但困难被低估了。战至傍晚,缺乏重武器的起义者未能攻下城里的德军兵营据点,而驻扎在布拉格附近的德军已经得知了所发生的一切。

  于是5日晚上,形势悄然发生了变化,起义者在最初的混战中所取得的优势正在逐步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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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国人自6日清晨便开始猛烈反击。对于德军来说,布拉格的得失绝不仅仅具有象征意义,前面说过,只有确保这个铁路和公路交通枢纽的安全,才能确保中央集团军群的残余部队可以在必要时快速向西运动,向盟军而不是苏联红军投降。因此,布拉格城外就近的德军紧急行动,企图迅速扑灭起义。

  攻向布拉格的德军既有陆军的正规部队,也有种族成分不一的武装党卫队,其中攻击最卖力的当属一支名叫“瓦伦施泰因战斗群”的党卫队,有数千人之众,作战狂热,手段残酷。。

  在城里,起义组织者已发表“告全体国民书”,要求消灭傀儡政府,推翻所谓“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保护国”,同时向德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其无条件投降。同时,他们和普通市民一起,依托街道而战,用能找到的一切材料构筑起临时障碍或道路掩体,希望用推翻汽车和堆放家具等办法来阻挡冲向街道的德国坦克和装甲车。到6日早晨,布拉格人民已经设置了1000余个路障,占据了近一半城区,还将被围德军兵营的水、电、通讯线路全部切断。

  但就在此时,城外德军开始了猛烈的进攻。捷克人决心奋战到底,一名亲历者后来回忆:“在布拉格街头,普通市民拿着枪,这种场面是你以前绝对无法想象的。”战斗在每个街区,每条小巷中展开,未经训练的平民用缴获来的武器武装自己,并在战斗中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勇敢,而临时路障也持续发挥着积极作用。然而,“胜利的天平”正在向素质更好、装备更优的德军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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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至中午,德军“瓦伦施泰因战斗群”夺回了电台大楼,占领大楼的起义者遭到了残酷的处决。好在通过几处藏匿起来的地下电台,起义者仍能够对外广播。

  一位名叫威廉•格雷格的苏格兰人义务当起了英语播音员,他是一名逃出战俘营的苏格兰飞行员,在起义急需得到外援的情况下,他自愿向西方国家发出紧急呼吁:“布拉格极度危急,德军正用坦克和飞机进攻,我们迫切需要盟军的援助!请立即派来坦克和飞机,帮助我们保卫布拉格。在我广播的楼外,就是狂暴的搏斗!”

  不幸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没人能帮助他们,捷克人只能依靠自己。

  “保卫布拉格!”格雷格在6日下午再次疾呼,“喂喂喂!这里是布拉格,呼叫伦敦。我现在重复我已经讲了三四次的请求:布拉格在危难中,请提供紧急援助,别让布拉格被毁掉!”

  这天晚上,苦苦支撑的起义者终于得到一个好消息:美军已经打到了离这里不远的皮尔森。一股暖流在人群中流淌开来。这个消息是真实的,然而捷克人并不知道,美军的推进只能到此为止了,他们不能再前进一步。

  原来,根据美、英、苏三国在雅尔塔会议上达成的协定,解放布拉格的任务交给苏联红军。这样一来,尽管由巴顿指挥的美军第3集团军前部已抵达皮尔森,但却被明确告知:必须原地待命。据说,巴顿将军在皮尔森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明天,我将从布拉格给你打电话。”后者回答:“噢,不,不!”

  既然西方盟军对布拉格起义说“不”,那么起义者的处境也就愈加险恶了。城郊的纳粹党卫队出动火炮和装甲车,向城区突击,城内兵营里的德国人也作“困兽之斗”,而这一时期已经不太露面的德国空军居然也调动多架飞机助战。

  古老的布拉格遭到了空中强盗的蹂躏。这座历史文化名城以拥有难以计数的壮丽历史建筑,从罗马式、哥特式到巴洛克式、洛可可式,无所不包,可惜许多地标性历史建筑就被这一天的空袭夷平,其中包括建成已几个世纪的旧市政大厅。

  与此同时,德军似乎仍有余力调来新的部队——此前于4月末奉调进入捷克的武装党卫队第2装甲师,也将部分兵力投向布拉格。该师的“元首”团再加上“德意志”团的一个战斗群,向这座抗争中的城市开来。

  就在德国人增派援兵,美国人“袖手旁观”,俄国人兵锋未到的关键时刻,向捷克人伸出救援之手的竟然是一群特殊的俄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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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俄国人,就是所谓的“弗拉索夫集团军”——不折不扣的俄奸部队。“弗拉索夫集团军”又称“俄罗斯解放军”,是由被德军俘虏后叛国的红军将领安德烈•弗拉索夫组建的,他网罗了大批红军战俘中的变节者。此前这个集团军追随纳粹德国,成了“法西斯战争机器上的一颗螺钉”,现在第三帝国末日临近,这些人又打起了算盘,显然琢磨着在这个特殊时期“改弦更张”,或许能捞取一点立身之本。

  于是,弗拉索夫委派副手谢尔盖•布恩亚琴科将军,带着18000人投入布拉格之战,刹那间成为令交战双方都大感诧异的一支奇兵。这时,德军投入镇压起义的总兵力不足4万,而且兵员素质参差不齐;弗拉索夫手下的俄国人装备不错,有大炮和坦克装甲车辆,而且个个都是在东线战场上久经“考验”的老兵。这样以逸待劳加入战斗,顿时令两个阵营的力量对比发生显著变化。

  虽然“俄罗斯解放军”的意外加入令起义局面为之一振,但是这种怪异的支援注定无法持久。在起义阵营中,以捷克民族委员会为代表的左翼力量对这些苏联红军的敌人持敌视态度,在他们看来,接受这些人的帮助将贻祸无穷。因此,在部分街区,捷克地下党员开始收缴这些俄国人的枪,打算在战后将他们交给苏联红军。

  于是,匆匆来到布拉格的这些俄国人又匆匆离开,8日突围而去,在两天时间里留下了布拉格起义期间隐秘而短暂的一幕。至于弗拉索夫本人,在战后被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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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一的援军离开了,起义者陷入了绝境——弹药已经快要打光了,而且得不到任何补充。与此同时,经过两天猛攻却未取得决定性战果的德国人也产生了动摇。

  对此,捷克民族委员会旗下的一名战士安东尼•萨姆说得好:“头几天,德军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我们,但到了5月8日,他们自己也因为虚弱而害怕了。他们暴怒异常,但也在这种暴怒中被消灭了。”

  5月8日这一天,德国正式无条件投降。这也很好地解释了奉命赶来的“元首”团为什么无心恋战,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尽量带走留在布拉格城内的德国侨民。

  在这种情况下,捷克人果断地向德国人提出了停战要求。在中心城区的一片大火之中,双方代表坐下来谈判,并且达成一致:同意停火,德军保证不再破坏布拉格城区,捷克人则许诺城内的德国人将不受伤害地离开。

  这是一个体面的可以接受的结果,这是在付出3000余人牺牲的代价,打死近千名德军之后,布拉格起义者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德国人在停火后匆忙离城,布拉格又是捷克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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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义结束的第二天,即德国投降后的第二天,1945年5月9日,苏联红军第3突击集团军开入布拉格,接受了城内民众的热烈喝彩。但是,苏军战士本应向布拉格民众喝彩才是,在他们到来之前,这些普通人已经解放了自己生活的城市!

  同一天,冷酷的德国军政长官弗兰克在皮尔森向美军投降,被定为战犯的他一年后在布拉格被处决。至于那支镇压起义者最卖力的党卫队“瓦伦施泰因战斗群”,已经在苏军到达后的第二天,在布拉格西南郊外的树林里全军覆没了。

  今天,如果你有机会徜徉在布拉格的主要街道上,一定会注意到许多镶嵌在墙壁上的金属铭牌,那就是纪念在起义中捐躯的男女老少。如果牺牲者的名字为人所知,铭牌就会刻上姓名、生卒日期以及牺牲时所在的街区;如果没人知道牺牲者的确切身份,铭牌便刻着一句话:“献给无名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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