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叫人跳舞助兴,他拒绝了为何没被杀?

  捺钵(na'bo)是契丹人传承已久的生活仪轨之一。

  捺钵既是一种奢靡豪华的消遣方式,也是趁机拉近皇族、贵族、戍边将领之间关系的一种形式。

  辽帝有时还在捺钵时召见行营附近住牧的部族首领,以示恩宠和关怀。

  捺钵同样是辽帝宣威的一种重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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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交通、通讯、信息、传播技术和手段极不发达的时代,中国特别是广袤的北方地区,限于地理、地形等原因,人们之间的交往远远无法和今天相比,有时连皇帝的更迭,老百姓都不得而知,或很久以后才得到消息。

  因此,在辽朝中前期,皇帝除了每年例行的捺钵外,有时还会在新皇帝即为后进行大规模的捺钵活动,意在让自己的臣民知道自己即位,达到让百姓拥护自己的目的。

  按照季节划分,辽廷设有四时捺钵,春季捺钵也称“春水”,意为“春渔于水”,地点一般在辽长春州。

  辽代的长春州,今称塔虎城,位于吉林市松原市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北部靠近白城地区的八郎乡北上台子屯北侧嫩江南岸的平原上,在查干湖东面,南距县城50公里,西北距大安市约10公里,是一处辽代古城遗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立辽国后,便仿照中原王朝设京开府,建州置县,长春州隶属于上京管辖,主要管理和防御西北方向的室韦诸部和东北方向的生女真诸部。

  夏季捺钵,一般在吐儿山(今辽宁锦州市黑山),秋季捺钵也称“秋猎于山”,一般在伏虎林地方(今中国内蒙古巴林右旗西北察罕木伦河源之白塔子西北)。

  冬季捺钵则一般在辽朝的永州广平淀(今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交汇处,即内蒙古赤峰市奈曼旗西北部)。

  显然,辽帝进行春季捺钵的地点长春州非常具有战略和政治意义,是对骜不驯的室韦游牧族群和生女真族群的近距离震慑。

  在辽兴宗以后特别是辽道宗时代,辽朝全面汉化,兴宗起,辽朝在对外文书中多称自己为“中国(中原)”,那时中国的含义更多是文化意义上的,来源于春秋时期的“诸夏”、“华夏”、“华夷”理论,毫无疑问,诸夏、华夏即中国,而其他则为蛮夷,辽朝如此自称,显然有相当的文化自信。

  兴宗以后,耶律皇族更像中原皇帝,而与契丹人祖先的生活习惯大相径庭,仅举一个小例子:兴宗名“耶律宗真”,按照华夏文化习惯和皇室威仪传统,遂下诏令女真更名为“女直”,这就是很多古籍中将女真人写作“女直人”的由来(本书统一使用“女真”)。

  辽道宗更是中国传统水墨画、诗歌、书法艺术的高手,醉心研究中国古籍,利用自己与赵宋皇帝的良好私交,不遗余力地从宋朝引入经典文献,下令契丹和各民族学习;道宗尤为崇尚儒家文化,甚至曾命专人论证辽朝而不是宋朝,才是中华文化的正宗和正统。

  道宗或许还为自己是契丹人而感到些许自卑——他的话“愿后世生中国(中原)”已然是中华民族融合、团结的真实写照。

  捺钵对辽朝有深刻影响,圣宗、兴宗、道宗皆驾崩于捺钵可见一斑。

  辽朝“原创”的捺钵,对后世影响也极为深远,金、元、清三个由北方少数民族建立的王朝,均照搬了辽朝的捺钵体制。

  比如1143年(金熙宗皇统三年、南宋高宗绍兴十三年、西夏仁宗大庆四年),金帝即“谕尚书省,将循契丹故事,四时游猎,春水秋山,冬夏剌(捺)钵。”(见《大金国志》卷一一《熙宗孝成皇帝》之三)

  在这里不吝笔墨来介绍捺钵,一来是铺垫一下阿骨打当时面对的宗主国——辽朝的政治、文化、时代背景,更重要的是下面即将发生的在久违的捺钵活动中惊心动魄的一幕。

  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在刚即位就清理了辽廷权臣集团和反叛分子后,意识到皇权式微,感到惴惴不安,于是他擎出了“捺钵”这个“法宝”,希望以此来重振萎靡的百官,兼威慑东北日渐强大的女真人。

  1112年(辽天祚帝天庆二年、宋徽宗政和二年、西夏崇宗贞观十二年)早春,东北乍暖还寒,长春州地面上已然搭起了春捺钵的帐群——

  “皇帝牙帐以枪为硬寨,用毛绳连系。每枪下黑毡伞一,以庇卫士风雪。枪外小毡帐一层,每帐五人,各执兵仗为禁卫。南有省方殿,殿北约二里日寿宁殿,皆木柱竹榱,以毡为盖,彩绘韬柱,锦为壁衣,加绯绣额。又以黄布绣龙为地障,窗、桶皆以毡为之,傅以黄油绢。基高尺余,两厢廊庑亦以毡盖,无门户。省方殿北有鹿皮障,帐次北有八方公用殿。寿宁殿北有长春帐,卫以硬寨。宫用契丹兵四千人,每日轮番千人祗直。禁围外卓枪为寨,夜则拔枪移卓御寝帐。周围拒马,外设铺,传铃宿卫。”(见《辽史。营卫志》)

  这段珍贵的文字,保留了当年辽廷春捺钵的壮观、威严景象。

  显然,辽朝的捺钵形制完全是中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的穹庐式营帐与汉人宫殿式舒适建筑的结合,具有典型的民族融合特征。

  作为“重点关注对象”的女真人是一定要参与此次捺钵的,后来灭辽的金朝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受病重的兄长、节度使乌雅束委托,进入了辽廷的捺钵大营。

  入春的捺钵,既要采天地之阳气,也是水流解冻、捕鱼抓虾的好时机,天祚帝照例命令在一天的渔猎后,百官和百族酋长一起欢聚一堂,共同享用新的一年的“头鱼宴”。

  谁也不会料到,就在这样一个欢乐但严肃的场合,“狭路相逢”的阿骨打和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发生了公开冲突。

  阿骨打首先发难:就在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至半酣之际,他突然站起来,朗声向天祚帝索还“女真叛徒”阿疎,天祚帝龙颜大不悦,但他忍了忍,装作没有听到,阿骨打也在别的部落首领劝说下,坐回了座位。

  不久,进入“自娱自乐”阶段,那些生性爽朗的游牧部落首领和契丹的王公贵族们,在天祚帝面前载歌载舞,共同庆祝新的一年的开始。

  看到大家纷纷起身,唯有阿骨打安坐不动,天祚帝很不高兴,就命令他起来跳舞,谁想大庭广众之下,阿骨打不仅没起身,公然大声拒绝了皇帝的口谕。

  全场登时陷入沉寂。本来在这个场合阿骨打索还阿疎,已经让皇帝震怒,现在竟然敢于当面拒绝皇帝,可谓冒天下之大不韪。

  一气之下,天祚帝起身抽刀欲斩杀阿骨打,谁是迟那时快,一向与阿骨打交好的萧嗣先赶忙劝住了天祚帝,萧嗣先说女真人是“野蛮人”,不开化,劝天祚帝别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云云。

  萧嗣先是辽朝大将萧奉先的弟弟,二人均为天祚帝宠妃元妃的兄弟,当时都深得天祚帝宠幸。

  阿骨打的一场杀身之祸,居然奇迹般地避免了,相信日后天祚帝被金军俘获时,对这段不杀阿骨打的经历一定是悔青了肠子。

  历史就是这样奇妙,假设当时天祚帝一怒、再怒之下当场斩杀了阿骨打,恐怕中国历史将会重写。

  然而,冷冰冰的文字清晰地告诉我们:阿骨打固然因自己的挑衅行为犯下杀身之祸,但是却好好地活了下来,而且成为天祚帝和辽朝的“掘墓人”。

  今天我们已经无法、也没必要去考究当时天祚帝的真实心态,或许他是具有无与伦比的容人之量,或许他不愿意那个不多得的春捺钵场合因为阿骨打而变得不美好,或许他摄于捺钵地周围虎视眈眈的女真人,或许上天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场风云际会……

  无论怎样,女真人与辽廷的矛盾公开化、表面化了,完颜与耶律两大家族的对抗已是箭在弦上。

  两位主人公,一位是辽朝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一位是金朝开国皇帝太祖阿骨打。

  前者生于1075年,后者生于1068年,两人相差七岁,算是同年等辈之人。

  一次看似再偶然不过的狭路相逢,一次让人无法理解的冲撞和对抗,一次莫名其妙的大难不死,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旧的王朝即将覆灭,一个新的王朝必将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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