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两大文明对于整个欧洲历史的发展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古希腊世界先后为马其顿和罗马所征服,而罗马帝国在辉煌之后经历了一系列危机,最后倒在了蛮族入侵的洪流之中。帝国大厦倾倒,但“罗马”从未真正的为人们所遗忘。中世纪有神圣罗马帝国,近代拿破仑的帝国也是对“罗马复兴”的尝试,二战后的美利坚则是被人们称之为“新时代的罗马帝国”。不过,对复兴罗马帝国最早的一次尝试是由承袭罗马帝国东部领土的拜占庭帝国发起的,当然,人们也通常会用“东罗马帝国”来称呼这个屹立千年之久的伟大帝国。
伟大的查士丁尼时代
持续两个世纪之久的民族大迁徙摧垮了西罗马帝国,但是帝国的东部地区却顽强地生存了下来。东部地区地理位置更为优越,经济更为富裕,当渴望建功立业的查士丁尼继位之时,恢复罗马帝国的目标便提上了日程。
为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查士丁尼对自己的国家采取了一系列的强化措施。他的经济政策主要是调整税收制度和发展国内外商业贸易与手工业两个方面,由此国内的经济收入得以增加,外部的经济资源空间得以拓展。罗马的法律法规也在查士丁尼时代得以完善,《查士丁尼法典》、《法学汇编》和《法理概要》均是重大的成果。拜占庭各城市也修葺一新,宏伟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矗立在了帝国首都。
当然,查士丁尼在统治过程中也曾遇到了一次危机,那便是532年的尼卡叛乱。被吓破胆的皇帝妄图逃跑,但是妓女出身的皇后迪奥多拉拦住了他,一句“皇权永远是最好的坟墓”使得查士丁尼震撼不已。皇帝冷静下来,调动贝利撒留、纳尔西斯等人平定了叛乱。内政休整得体,加之诸多贤人成为左膀右臂,皇帝得以实行他那远大的复兴计划。
“罗马复兴”
查士丁尼的对外扩张运动主要仰仗于两位杰出将领,即上文提及的贝利撒留和纳尔西斯。拜占庭的军队在他们的治下得到改革,成为帝国开疆拓土的保证。
扩张的第一步即是解除东部领土的威胁。贝利撒留用自己出色的军事技巧赢得了德拉大捷,不过既然皇帝的梦想是恢复罗马帝国,那么兵锋自然会西指,在与萨珊波斯帝国签订合约后,贝利撒留带领他的军队奔赴北非汪达尔人统治的地区。汪达尔人长期威胁帝国在西地中海的经济利益,其国内势力对拜占庭帝国的态度并不统一,这便给了军队人数不算多的贝利撒留以机会。汪达尔人的军队纪律性远比帝国军队差,自然挡不住贝利撒留的铁蹄,这个民族后来被帝国收编为军队,并慢慢淡出了历史舞台。还有一次重大战争便是对东哥特人的战争,但这次战争没有那么顺利,尽管拜占庭人占有一定优势,但亚平宁半岛无法彻底消停下来。
总之,通过不断地征服,地中海已然成为拜占庭人的内湖,昔日的罗马似乎将要重现人间。但是,连年不断的征伐并没有取得彻底的成功,“罗马复兴”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为何势头强劲的扩张会以失败而告终呢?
雄心壮志,功败垂成
天灾的阻挠
对于查士丁尼最终失败的原因,最先为人所想到的便是以他本人名字来命名的“查士丁尼大瘟疫”。这次瘟疫是鼠疫首次在地中海世界大规模的爆发,死亡率相当的惊人。查士丁尼时代的伟大史学家,亦曾做过贝利撒留军队秘书的普罗柯比厄斯曾描述道:“以往凡事上天降灾于人世时,一些睿智的人想方设法对其进行解释,提出了许多人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原因,捏造一些自然哲学的古怪理论,但是现在这场灾难若想用言语表达火灾头脑中构思对它的解释都是不可能的除非把她说成是上帝的惩罚…哪怕一些幸存下来的人也是舌头僵硬,发音口齿不清,说话语无伦次。”
显然,瘟疫对于帝国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到处都是无法处理的尸体,人们闭门不出,各个行业停业,帝国的政府也难以正常运行下去,就仿佛今日美国政府“停摆”一般。帝国的军队人数更是锐减,从65万直降至15万,这显然难以使帝国在军事层面保持长期的优势。
不过,除了大瘟疫以外,还有另外一场天灾也不能够为人所忽视——地震。帝国的主体部分处在动地中海地区的地震带上,数次地震使得诸多城市遭受着不同程度的破坏。可以说,接二连三的灾难挫伤着这个“罗马帝国”的锐气。
人祸:连年征战反噬自身
拜占庭帝国在扩张之路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其短瞬间的扩张势头较其前身罗马帝国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历史长河中,通常是游牧民族拥有如此迅猛的势头,农耕为主体的帝国的版图扩张会相对缓慢一点,但拜占庭却在短时间内展示了其非凡的实力。但是,由于扩张劲头过于迅猛,诸多问题也是接踵而至。
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劳民伤财的行为,查士丁尼为了自己的梦想,使得整个帝国都陷入了泥潭之中,人力和物力也逐渐地走向了枯竭。皇帝的继承人查士丁二世在清理了国家财政后,绝望的哀叹道:“国库一贫如洗,我们负债累累,到了极端贫困的地步。”
官员们为了弥补中央政府长期停发薪饷的损失,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同时,帝国还遭受着军事方面的打击。从幼发拉底河到“赫拉克勒斯的支柱”为止,到处都是战争、财政性的压迫和宗教性的迫害。波斯人拥有无比的野心,他们并不会因为查士丁你的和约而真正的停止对帝国的侵扰,再往后的时日内,尤其是查士丁尼去世后,波斯人一直是拜占庭的心头大患。亚平宁半岛也不平静,伦巴第人开始对这一地区进行持续的侵扰。至于帝国征服的其他区域,也是硝烟弥漫,从未停止,被征服的广阔领地随着查士丁你的去世而被一一蚕食着。
用人方面的些许失当
严格来说,在任人方面去苛责查士丁尼是有些“过高要求”的,他身边聚集了一批能人,他也能充分地发挥这些人的能力。但这之中,我们还是可以发现皇帝的些许失误之处。
贝利撒留和纳尔西斯是皇帝的得力干将。前者有旋风式的作风,甚至勇敢到鲁莽的程度,但他在朝中没有多大势力,相反,纳尔西斯是一位太监,加之年事已高,因此他深得皇帝的信任。两个人在军事上都有着极高的造诣,不过,皇帝虽倚重贝利撒留那天才般的军事能力却更为信任纳尔西斯,这从两人所领有的军队数量中便不难看出来。查士丁尼对于贝利撒留大多时候是极为吝啬的,不过这位将军却常常超额完成任务,以至于查士丁尼对其有着极强的戒备之心。在和东哥特人的战争中,查士丁尼就曾派遣纳尔西斯等人去辖制贝利撒留。贝利撒留的计划无法全盘实施,加之东哥特人的强烈抵抗,帝国在亚平宁半岛显然就没有北非那般风顺了。
地理位置带来的不利
前文曾提及地理位置给拜占庭带来了优厚的经济条件,但优势有时候也会成为劣势。东面的波斯一直都是拜占庭的强力对手,两个强劲的文明几乎是共处于一个地域内,彼此间的争斗是难以消弭的。帝国的西部也不断地遭受西欧诸民族的侵扰,走向衰落的帝国却又无法及时的给出强力的回应,领土丧失自然也是不可避免。北部的保加利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的迁徙也给帝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纵使“蛮族克星”贝利撒留能帮帝国抵挡一时,但这些北方民族在后来还是给帝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罗马模式的结束
这次大规模的征服运动更多的是出于查士丁尼本人对于罗马帝国的一种向往,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想法也有些不合时宜了。且不说东边波斯的长期威胁,当时的哥特人已经积极地和拉丁文明进行融合,罗马这座城市在遭受过蛮族入侵后是有可能再度迎来辉煌的,但查士丁尼所带来的战争使得罗马成为一个无政治重要性的二等城市。皇帝本人在治理帝国的时候还是应当多加考量下当时的形势,而不能仅仅因为自己有着绝对的权威而任意妄为。
纵使查士丁尼的再征服是一次昙花一现的表演,历史学家还是将查士丁尼称之为“大帝”,他和他身边的能人们所进行的一次出彩表演在历史的长河中并没有为人们所遗忘,他本人和后来的巴西尔二世皇帝被称为帝国最重要的两位皇帝。
一直以来,“罗马继承者”称号的争夺从未停止,但拜占庭在这一称号的争夺中是有着优先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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